祝希来的时候是中午,在被子里把嘴角亮晶晶的贺昶拽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她的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没想撒娇,但是开口声音都是软的:“我好饿……”
贺昶舔了舔唇瓣,有些意犹未尽。
他赤身下了床,没什么怨言,甚至还很温柔:“我去做饭。”
祝希重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感觉腿还在抖,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贺昶问她要不要开灯,她摇了摇头。
脑子里关于这几个小时的记忆挥之不去,祝希稍微动一下都感觉痛,她躺在贺昶的床上闭眼小憩,想起上一次睡在这张床上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庆幸贺昶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她动歪念头,结果才过了多久,他两就滚到床上去了——虽然是她霸王硬上弓。
想到这里祝希突然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看床单。
干净的。
他们在沙发做了全程,躺到床上的时候祝希以为会就这样结束,但是贺昶没忍住又开始亲她,越亲越往下。
这人活不怎么样,服务意识倒是很强。
祝希看着干爽的床单,松了口气,但是同时又觉得脸热——她流了多少自己清楚,这说明贺昶全咽下去了。
“……”
祝希爬起来,从贺昶的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毛衣穿。
她没穿鞋,赤着脚出来。
贺昶背对着她在看火,他没穿上衣,一动不动的背影看起来若有所思。
祝希略略看了一眼客厅,原来地板上散乱了一地的衣物和斑驳狼藉都已经被他收拾干净。她不敢去看那张沙发,轻手轻脚地溜到他身后。
手都环到腰了,他才有所察觉,讶异地想要回头,却因为被祝希从后面抱住而不得动弹。
祝希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脸贴在他温凉的背上。
她的双臂紧紧地束住他精瘦的腰身,锅里的粥正在咕噜噜冒泡,整个室内就只有火苗滋滋的声音,他们的呼吸几不可察。
原本是心无旁骛的,但是祝希不知道为什么把手伸了下去,指尖在绕他的裤带。
贺昶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没办法直视她的手指,他的回忆太深刻,很容易起反应。
他无奈又可怜地阻止她,但这方式也只不过是叫她的名字而已:“祝希……”
“嗯?”
她应了一声,有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理直气壮。
贺昶拿她没办法,好在擦枪走火之前,她先一步撤离了。
但是也没好到哪去,因为她开始摸他的腹肌。
“怎么不穿衣服?不冷吗?”
冷,但是他头脑发热。
贺昶摇摇头。
粥要好了,他捏了捏她的手臂,往后退了一点,不想她被水蒸气烫到。
祝希听话地走开,贺昶端着锅回头才发现,她没穿裤子。
他没说什么,从房间里拿了一条小毯子给她盖上。
“不在餐桌上吃吗?”
“到茶几这边来吧。”
于是祝希缩在沙发和桌子之间,蜷在毯子里喝粥,没两分钟就被热出汗来。
贺昶抽纸擦掉她额头上的细汗,虽然担心过这样做是否会让她觉得过于亲密,但是今天下午他们已经把更亲密的事情做了个遍了,或许祝希看在这份上不会去计较这些。
就当做事后的一部分吧,贺昶想,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
两个人都不说话,公寓里很安静,偶尔还能听到楼下喧哗。
祝希问他:“你不吃了?”
“嗯。”
好吧,其实她也没什么胃口。
她把勺子一放,没等贺昶开口,就说:“我今晚睡这里。”
他呼吸一窒:“睡哪里?”
祝希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睡在你的房间里啦。”
贺昶心下了然,觉得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总不能真的睡了他就把他扔了,多少还是得做做表面功夫。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祝希惯用的伎俩。
别人或许会觉得被这样对待很屈辱,但是对于贺昶来说,祝希的巴掌和糖一样甜。
所以无论怎样,都是他赚了。
他对这样入室抢劫一样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甚至下楼去给她买一次性内裤,只是看着收银台旁边的避/孕/套时,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午他们用完了一整盒。
是祝希带来的,放在装衣服的盒子里。
事情突发之际他无心思考,收拾的时候却醍醐灌顶。贺昶蓦地反应过来她是有所预谋。
考虑到这一点,贺昶在买单的时候顺手又拿了一盒。
不过他没有放进袋子里,而是偷偷藏在口袋里。
他不确定祝希接下来要怎么样,但是贺昶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被除了祝希意愿以外的因素而阻挠。
他到家的时候祝希还窝在那里,在玩他的switch,听到开门声,她扭头说了句“你回来了”。
那个瞬间贺昶真的很想跟她求婚,可惜他还没有买戒指。
他只买了套。
就像祝希只是想睡他,而不是想和他在一起一样。
贺昶只要做满足她需求的事情就可以。
他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只能假装冷静地“嗯”了一声,在她的要求下帮她把这一局打完,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贺昶在游戏结束以后搬了一个枕头到冯轲的房间里。
祝希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他从隔壁卧室出来,见里面铺好了床,她抿抿唇什么也没说。
贺昶连看都不敢看她,只瞄见她有些收紧的下巴,误以为祝希是在为他没有乖乖坐在那里帮她玩游戏而生气。
但是当着她的面贺昶做不到离开,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厚着脸皮和她睡到一起。
他没解释什么,回到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
祝希坐在床上看他。
他头皮发麻。
在浴室里他又撸/了一次。
出来的时候他发现祝希还没关门,她开着台灯趴在床上玩手机。
见他站在外面,她下了床,把他拉了进来。
贺昶的头发还在滴水,眼看着祝希似乎是要把他往床上带,他为了不弄湿床单,将将在床沿停住。
祝希抬头,眼神明亮:“我要跟你一起睡。”
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的那种睡,贺昶不敢问,只说:“我先吹头发。”
在外面用吹风机的时候他庆幸自己买了套,但是怎么把它带进房间里成了一个大问题。
然而等他想出办法,祝希已经钻进被子睡着了。
他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可是却变得更兴奋。
她的“一起”原来指的是“依偎”,这比上床要亲昵很多很多。
贺昶轻轻掀开被子,躺下去。
他没舍得关灯,撑着头看了祝希的睡颜好久。
这一天像梦一样,充斥着各种色彩。明黄是他们身体融合的证明,粉红是他心里被风掀起的一阵阵泡沫,纯白是他们挨靠在一起的夜晚。
贺昶好害怕这道彩虹会在白昼来临后消失,他理所当然地失眠了。
站在阳台上吹冷风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兔子轰炸一样的信息在一众动态里尤为突出,贺昶粗略浏览了一下,只回复了“你见到祝希没”这个问题。
见到了。
而且是很不一样、很疯狂的祝希。
贺昶没有在这个寂静的时间段里自寻烦恼,他把脑子里所有的疑惑和苦涩全都丢了出去,不让那些坏情绪影响到他即将结束的美梦。
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
人生里有过这么一天,他要知足。
贺昶很快折返回房间里,躺回祝希身边。
她睡姿没变过,依旧是面对着他。
贺昶看得心动,没忍住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