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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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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低落转瞬即逝,“今天早上,我们出发前。她带着你来码头上船的,她送我们离开。”

今天早上。

阿库玛有些疑惑,因为印象中——

不理会了。

那位少女是朋友吗?诺玛的朋友?自己的朋友?

她曾经做了什么呢?

“你看,阿库玛。”孩子的手松开她的手腕,也从她的掌心中脱离。诺玛转身,拾起地上方才一直摆弄的物件,乌黑黑的一块木头雕成的东西,上面绷着弦,像是乐器,“看,曲秋茗送给我的礼物,这是她的琴。”

琴?

似乎是的。

阿库玛伸手在那涂了漆的木料上摸了摸,依次碰了碰那七根弦,听到七声轻轻的琴音。

“琴。”

她轻声重复,看着诺玛,好奇,“还有这样的琴?”

“对,这是她的琴。”

“你会弹吗?”

“会……不太会。”诺玛先点头后摇头,不好意思地抱着这陌生的乐器,“曲秋茗说要教我,不过……没有教很多。”

那个少女也会弹琴吗?

会为诺玛弹琴唱歌,会排解诺玛的孤独,让这孩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感受熟悉的温暖?寻觅到知音?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孩子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呢?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好。有一位朋友陪伴,她似乎很开心。

“不过,说实话,曲秋茗也没有陪我很多。”

诺玛想了想,瞟了瞟眼睛,装出一副不满的模样揶揄地说到,“她很忙,总是有很多事做,总是和冈田一起四处乱跑,没常来和我玩。还是夏玉雪更好,每天都来找我。你不在的时候,每天我都能看到她。”

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一定是另一个陌生的朋友。

“夏玉雪,你记得?”

她摇头,也只能摇头了。

这个人或许她也见过吧,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个人或许也为她做过什么事情,帮过什么忙吧。只是她不知道,不认识,不记得。

“也是朋友吗?”

“是的。夏玉雪和曲秋茗,都是我的朋友。夏玉雪会陪我玩,和我做游戏,给我讲故事,帮我折纸,听我弹琴唱歌,我也喜欢夏玉雪。”

和刚才一样,提起了名字,想起了过去,展现了笑容。

阿库玛想起初醒时,见到的那些纸折的飞鸟。它们聚在一起,周身披着洁白的羽毛,伸展长长的翅膀,抬起高高的头颅,迎着风,成群结队地自由地在空中翱翔。

无论要飞向何方,都会有同伴在自己身边。

它们一定很快乐。

“和朋友在一起,你快乐吗,诺玛?”

“对。”

女孩笑着回答。

看到这笑容,听到这答案。阿库玛那因为周遭陌生环境而时刻不安,时刻紧绷的精神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也终于展现了真心的微笑,对诺玛。

“夏玉雪在这吗?”

朋友,似乎,真的是诺玛的朋友。如果自己能够认识这些诺玛的朋友就好了,认识这些自己不在的时候,陪伴诺玛,照顾诺玛的朋友。

“也不在。”

诺玛低头看着手中的乐器,触碰着琴弦,情绪似乎变得低落,这一次不是假装,“今天早上没来。夏玉雪两天前走了,走前说会回来的,会回来弹琴给我听,可是她没回来。”

“诺玛,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这船要去哪里?”

“去哪……去西边。”

显而易见。

“她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诺玛。”

一旁,阿瓦罗神甫倚靠船舷,面朝夕阳,船前行的方向,看着不停交谈的两姐妹,微笑,“很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莉迪亚,那位曾经育孤院的护工,入了教受了洗拥有了教名的日本少女,和他并肩同立,同样看着她们,同样微笑。

微笑同样勉强。

人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你感觉如何,莉迪亚姊妹?这是你第一次坐船?”

“是的,神甫。”

少女回答,靠着船舷,摇摇晃晃,她用手扶着额头,“我感觉有点头晕。刚才在船舱里我睡着了,竟然睡了一个下午。”

“要点嗅盐吗?”

“不必了,我感觉还可以吧。”

“多坐几次船就适应了。”白人神甫看向远方,“我第一次坐船时也这样。”

“神甫,您来日本很久了吗?”

“四年了,大概。来难波之前我一直在西边九州岛那里,在区教会管理图书,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教师。当本堂神甫还是第一次,就是来这。”

男人轻轻微笑,望着夕阳,西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

“神甫,我们的教堂真的要关了吗?”

少女询问,目光哀愁,“它都在那十年了。里卡多神甫带我进育孤院时,我是最早受洗的那一批孩子中的一个。我看着它也有十年了。”

“是啊,我能理解你的感情,莉迪亚姊妹。”

神甫叹了口气,手指点着栏杆,“可是你也看到了,最近这些日子,来教堂的信众一天比一天少。地方教会的主教先生也寄了信过来,关掉我们的教堂,已经是确定的事情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莉迪亚望向远处的大海。

她其实知道为什么。

“洛伦佐神甫的事情造成的影响。”

阿瓦罗瞥向少女一眼,注意她的情绪,“你知道,自从他的恶行被揭发之后,针对教堂和育孤院的流言和批评就一直没有停过。当地的居民们对我们成见很大,和教民矛盾也日渐加深,难波官府也不欢迎我们这些外来人。前天……对,是前天,冈田小姐告诉我,那个杀了洛伦佐神甫的孩子已经被释放。这是一个信号,说明我的前任的犯罪事实已无可辩驳。自前天开始,你也看到了,再没人来教堂了。”

“我知道那个老人做过什么。”少女低下头,不愿回想往事,低声地说,“但……那是他个人的恶行,为什么教堂也要受牵连呢?”

“因为犯罪的是我们的神职人员,莉迪亚姊妹。我们——我,和教会要为他的行为负责,这是正当的裁决,总而言之。”

“我想……是这样了。”

莉迪亚点点头,望着眼前的海水,依然愁眉不展,“那么……我们以后要去哪里呢?”

“教会指示我回九州岛,也许会分配我做另一间教堂的本堂神甫,或者继续文书工作。总之我听从地方主教的安排。你和我一起去,既然不想在难波继续生活,教会对你也会有妥善的安置措施。”

“我确实很想留在难波。”

少女回头,叹了口气,“想继续留在育孤院,帮助嬷嬷们照顾孩子……但,唉,我真的受不了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了。”

“你不该承受那些。”

神甫看着她,低头沉思了一会,试图安慰却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也许换个新环境,对你也有好处,能帮助你摆脱过去的阴影吧。”

“那教堂怎么办呢?我们的育孤院又该怎么办呢?那些孩子要怎么办?”

“我让西尔维奥弟兄留在那里收拾物品,毕竟他的腿还未痊愈行动不便,不能陪我一起长途旅行。到达九州岛向主教复命,安顿好这两位之后,我也会再回去一趟接他过来。之后,那间教堂就再不属于我们了,最终会被拆除。”

阿瓦罗神甫思考着,也叹息一声,继续说,“育孤院会继续办下去。但以后是难波的当地官府管控,他们会派人主持料理。护工嬷嬷们如果愿意留下也可以留下,如果愿意离开也可以离开,愿意像你一样和我们一起走也可以,都看她们自己。”

“那,他们还会开学堂吗?”

“当然不,莉迪亚姊妹。”他沉重地笑一下,“日本官府怎么会进行这种宣传外来宗教的行为。”

“那,那些孩子就没法认识,没法接受唯一的救赎了。”少女低着头,情绪低落,她伸手握住身前的十字项链,“以后……”

“莉迪亚姊妹,我认为不必过多考虑这个问题。”

神甫语气平静地说,“那是很久远的未来的事情,那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主赋予我们健全的意识,是希望我们做出自己的行动,为自己负责。孩子们总是要成长的,成长之后,学习之后,便要决定自己的前途,认识自己的世界,创造自己的未来。他们可能会选择我们的信仰,也可能不会,可能接受我们的救赎,也可能接受其他的教义,或者确立自己的信念。但无论如何,通向永恒救赎之路始终对每一位凡尘子民敞开,至于其指引会在何时以何形式呈现……唔,我不好说,毕竟主行事自有其奥妙,我们始终要对祂抱有信心,同时力所能及做好我们的工作。”

“神甫,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在考虑孩子们的未来之前,我想现在更加应该关注的还是他们在现世的福利。”

“那么……官府会好好对待他们吗?至少……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健康成长吗?”

“应该会。”

他继续说,回忆着,“我记得昨天才和那位未来的主持见了一面,似乎是个不错的人。听说以后主管育孤院的是……城代所,物资开销也由那里维持。听说这是城代所的长官主动揽下的职责,若然如此,我想我可以信任他们,将孩子们托付给他们。”

“那样也好吧,神甫。”

莉迪亚望着远处,西方的天空,那一轮夕阳此时已半沉入海中,天空中的晚霞愈发灿烂,最后的光,明亮着,燃烧着。她的手再次握住身前的十字项链,紧紧握住,“祝愿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同愿。”

阿瓦罗神甫倚靠着栏杆,伸手轻轻地在空中,面对落日,画了一个十字,“阿门。”

两人站立彼处,再不说更多的话。

沉默着,看红红的一点最终消融于海水之中,沉下了水平线。

天空中只有红霞还在散发最后的一点光。

海风吹拂,带起入夜的凉意。

这一艘船,向西方,追随着落日余晖航行。

沉默。

直到一旁传来几声琴音,让他们转身,望向坐在那里的那一对姐妹。

女孩手中抱着七弦琴,坐在地上,低头拨弄着琴弦,但弹出的只是不成调的几下散音。

女人默默看着她,默默微笑。

“她们看起来很高兴。”

“是啊,毕竟是很久没见的亲人。”

“见到那孩子笑起来真好。今天早上,要走的时候她还很难过的样子。她一定很喜欢那位曲秋茗小姐。”

“的确。”

“那位小姐看起来也很难过,没什么精神,冈田小姐也是如此。”

“的确。”

男人的手指点点船舷,若有所思,“毕竟……她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考虑,内心沉重是在所难免的。”

“哦,对,是的。我也听说了,昨天——”

“别在这说,莉迪亚姊妹。”

阿瓦罗神甫低声嘱咐,伸手示意她别继续说下去,目光瞥向一旁的两人,“那一位懂得我们的语言,那孩子还不知道情况。”

“哦,是的,神甫。”

少女倚靠着船舷,点点头,也望着那两人。

望着她们脸上的笑容。

“她们也会有美好的明天吗,神甫,她们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未来吗?无论如何?”

“我相信会的,无论如何。”

“她们要去哪里呢?会始终和我们同行吗?”

“我想这应当由她们自己选择。”

阿库玛看着自己的妹妹摆弄着那架七弦琴,微笑。诺玛说这是那位少女朋友送的礼物,说已经会弹了。但是看起来并不会弹,拨弄着琴弦,调整着琴钮,但是发出的声音似乎还是不尽人意。这确实是陌生的乐器。

为何不弹自己的琴呢?

阿库玛心想,为何不弹那架一直伴随的班卓琴?或许毕竟是小孩子,总是会对新奇的事物更感兴趣。

她也很感兴趣,很想听听,这陌生的乐器会奏出怎样的音乐。

微笑着等待,阿库玛察觉到身边有人接近。回头,看见那个白人祭司走过来,从旁侧又拽来一个木桶当板凳坐下。

男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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