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纽带
“温周寻，今天早早要上钢琴课，你下班别忘了去接她。”林书周趴在床上不能动弹，整个人像是被拆卸重组了一番。
“好。”温周寻回答着，晨光落在他赤裸的上身，宽肩窄腰，属实养眼。
甫一对上眼神，林书周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温周寻，你快去把衣服穿上。”
“马上就穿。”温周寻露出得逞的微笑，又故意站在衣柜前磨蹭了一会儿。
“对了。”林书周随手抓了件衬衫穿在身上，站在床边替温周寻系领带，“你什么时候有空？”
温周寻仰头看着她，“最近有点忙，不过你生日那天还是有空的。”
“我生日？”林书周系的很不熟练，“那要不然过段时间再去你家。”
“你同意了？”
怎么都系不好看，林书周选择放弃，悻悻地趴在温周寻肩头，“嗯。”
“就生日那天回去吧，正好还能在一起庆祝。”温周寻贴上去啄着林书周的唇侧，“爸妈都想见见你。”
林书周用了点力气推开他，“不行，往常生日都是在家里过的，现在舅舅舅妈不在了，我又这么多年没回家……”
“我也很多年没给你过生日了。”温周寻垂下眼睫，难掩失落。
林书周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摊开手，“你们把我掰成两瓣吧。”
温周寻还是没什么反应。
“那你说怎么办。”
林书周盘腿坐在床角，扶着温周寻的腹肌，凑上去观察他的表情。
听到这话，温周寻表情松动不少，“叫上定远哥，双方家长见个面。”
“温周寻，”林书周狐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早有打算。”
“嗯，想快点和你结婚。”温周寻坦然，但哪怕再怎么心急结婚前该有的程序一步都不能少。
林书周一时语塞，不知道回答些什么，怔愣片刻，说：“好。”
“那我跟定远哥讲一声。”
“好。”
一束阳光停在两人脚边，林书周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同样好的天气，温周寻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现在，原以为再难相见的人，阔别八年，竟还能重逢。
原来幸福也会眷顾她。
“温周寻，你是在笑还是哭啊？”
温周寻停下发消息的手，半跪在床边，亲昵地捧起林书周的手。
泪水沾湿手心的疤痕，林书周看着他，“怎么这么爱哭？”
“这是幸福的泪水。”
你说过，以后只因为幸福哭泣。
温家私厨。
“周周爱喝各式鱼汤，又怕卡到，最近我跟这里的大厨学了新的煲汤方法，两条鱼折腾来折腾去，有些费时，辛苦阿姨先等一会儿了。”温周寻手上动作不停，娴熟地捞出碎渣。
放下包，陆景雁面无表情地坐在岛台前，“林书周爱吃鱼肉，全捣碎了还吃什么？”
“嗯，还有一条鱼。”温周寻把手放在锅面试温，“周周可以先喝汤，我慢慢给她挑刺。”
陆景雁冷哼一声，不耐烦道：“尽快做，我们的时间都很珍贵。”
“阿姨，我和周周很小时就在梧州的航天基地见过，那时候的我胆小害羞躲在大人身后，是周周主动拉我融入集体，带我跟别的小朋友玩。”
“打住。”陆景雁放下手机，“我没心情听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更不想提什么梧州。”
鲫鱼煎制双面焦黄盛出放进熬制奶白的鱼汤，温周寻继续说着，“等我们再见面是在育英，周周变了很多，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独自待在角落里画画。”
陆景雁抱着手，不以为意，“有几年李老师女儿在梧州学美术，周周身边自然没朋友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交朋友的。整天脑子里就想这些东西，怪不得中考成绩这么难看。”
“周周初中被孤立过。”锅开，温周寻掀开盖子，烫人的水汽迅速蹿上来，他像是失去触觉，拿起汤匙盛出一碗鱼汤。
“其实并不能算得上是孤立。”
陆景雁放下手，“我就说嘛……”
“准确来说是一场集体霸凌。”
“什么？”陆景雁声音变得尖利。
“周周中考前，您工作忙又不同意她住在陆家，所以给她办理过一段时间寄宿。”温周寻低头看着红肿的虎口，“他们泼湿周周的被子，偷走周周的生活必需品，开卷考试前扔掉周周的书本……”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鼻尖一酸，温周寻闭上眼睛缓解情绪，许久睁开眼，“周周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格。”
陆景雁伸手压住抽搐的眉头，“又不是我让她变成这种性格的。”
“周周是您亲生女儿，您什么都不关心就算了，知道这些事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推卸责任。”温周寻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手掌心，“您要周周怎么做，又到底想要她变成什么样？”
鱼汤渐凉，腥味钻进鼻腔，陆景雁从包里掏出墨镜，理直气壮道：“不管你说什么，林书周都是我女儿，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管着她。”
“我想和周周结婚。”温周寻抬眼。
“不可能，”陆景雁站起来背对着温周寻，“我不会同意的。”
“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您，并没有征求您的意见。”
高跟鞋砸地发出刺耳的声音，陆景雁冷冷开口：“回去找姓王的问问清楚，如果不是他，你爱的林书周也许还有个完整的家。”
“我知道。”温周寻沉默片刻，“上一辈人的恩怨非要我们承受吗，这不公平。”
“公平？”像是听到笑话，陆景雁冷笑着，“别再说这些招笑的废话了，我有的是办法让林书周听我的话。你不如趁年轻好好打拼事业，找个更好的人结婚生子。”
血缘关系是天然的亲密纽带。
“周周就是最好的。”摊开掌心，手指微微颤抖着，温周寻声音坚定，“我一定会和周周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