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苏阳,你还好吗?”张启明关心。
“苏阳,你那儿要紧吗?”陈寅亥说着盯着屠苏阳捂的地方瞅。
屠苏阳抬了抬手,陈寅亥以为他要打自己赶紧躲到了许汗青背后。
宫城红着眼回到宿舍,双手撑在水池旁。
凭什么他养的兔子被他屠苏阳吃了啊?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宫城越想越难受。
哗哗哗开着水龙头,捧起水就往脸上捂。
“宫城。”
他吓得赶紧转身,反手撑在水池边。
“你没事吧?”武藏苍介询问。
他怎么会在这儿?休息日他不都回家的吗?
“我没事。”宫城关了水龙头,回了宿舍。
108寝室。
顾笑庸挖苦道:“苏阳,你这兔肉吃得不值啊,差点没被人家废了!宫城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居然也是个会动手的主儿啊?”
“你少幸灾乐祸,顾笑庸。”屠苏阳趴在床上不屑与他争辩。
“苏阳,你要不要换个姿势,平躺着。你那儿兴许好受点儿!”陈寅亥建议。
“去,早不疼了。”屠苏阳说着翻了个身,坐在床上。
“那你还一副愁眉苦脸的耷拉着脸给谁看呐?”顾笑庸翻着那本被兔子祸祸过的《资本论》。
“这不想宫城现在怎么样了吗?”屠苏阳垂头道。
“今天静香护士叫住我就问宫城怎么了?哦,对了,那兔子原本静香护士一朋友决定领养,今天跟宫城商量好来接的,结果听说兔子没了。看他像是哭过了,但问具体的宫城也不肯说。”顾笑庸把自己获得的情报友情贡献。
“苏阳,你都把人家宫城弄哭了?”张启明跑到屠苏阳床边小声嘀咕。
“至于吗……他个男的就这么容易被弄哭?”屠苏阳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也不足,当初是见宫城眼红来着,他当他是气的。
“不过想想,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兔子一口没捞着,让别人给吃了。能不难过吗?”
“你以为人家宫城是你啊?人家养那兔子压根没想吃它。”顾笑庸敲了一下陈寅亥的脑门。
“干嘛你,顾笑庸!”陈寅亥摸着脑门。
许汗青回来,见着屠苏阳就是那句:“苏阳,你那儿好点没?”
屠苏阳都被问了八百回儿了,抓着头发一副——别问了。
“那儿没事,主要是这儿有事。”陈寅亥戳了戳胸口。
“我看宫城那脚说不定旧账连着新帐一起算了。”顾笑庸闻了闻那本《资本论》,一股兔尿味,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能不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屠苏阳来了气,他还记着上回儿的事呢。
“好好好,不提你‘借酒行凶’的事了。”顾笑庸说着把那本书又放回了窗台上。
“你说得一句一句的,那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这回儿怎么让宫城……”
好烦!
好烦啊!
真他妈的烦人!
屠苏阳在那床上已经从下午躺到晚上,躺了半天的尸思考这件事。
顾笑庸不说话。
慢悠悠地走到屠苏阳的床边坐下。
“看过《红楼梦》没?”
“没,那《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倒是看过。”
“别看那宫城平时安静不说话,不怎么主动搭理人但跟谁都好说话跟那薛宝钗似的。骨子里活脱脱藏着个林黛玉!”
“那林黛玉怎么个样子啊?”屠苏阳凑了过去,竖起耳朵。
另外三人也围了上来。
“吃软不吃硬。”
“那这要怎么个软法呢?”许汗青问。
“黛玉葬花听过没?”
“这戏文里倒是听过有这一出,但是我没看过。这讲了个什么?”
“那林黛玉是个多愁善感的,把那落红拾掇起来挖了个坑埋起来。”
“落……落红?”陈寅亥惊讶地张着嘴。
其余五人都愣着盯向陈寅亥,突然空气中传来“啪”一声,陈寅亥的后脑被顾笑庸拍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落……不是你想的那玩意儿。”顾笑庸尴尬地咬着牙。
“别打岔,别打岔,回归正题。”屠苏阳推了一把陈寅亥,赶紧把顾笑庸拉回来。
我这是多遭人嫌啊?陈寅亥心想。
“你把那兔子的骨头收起来,学那黛玉葬花,邀上宫城当他面上给埋了。认错讲究什么,不就是服个软加诚意吗?”
几个人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晚上,宫城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奶大的兔子,从每次喂饱奶小肚子变成鼓鼓的粉色到后来开始吃草长成圆滚滚的雪球。他就觉得眼眶发酸。
这边的枕头湿了。他把被子拉到脖子,埋着下巴,转了个身。
黑暗中,武藏苍介坐了起来,看到对床的宫城发出吸鼻子的声音。
“宫城,你在哭吗?”
宫城微微抬了抬头,但没有起来。
继续装睡。
武藏苍介见宫城没有反应也躺了下去。
那天,他听到了本乡和音对宫城说的话。
可就算本乡和音中意宫城,他也不会放弃。
为了更靠近他,他不惜放弃了陆军大学转投了帝国军校。
众所周知陆军大学在日本军界的地位,如果不是本乡和音突然离开陆军大学任职于帝国军校,他也不会放弃更坦荡的仕途。
他知道本乡和音酷爱汉学,曾经大学学习的也是汉学。所以他拼命学习中文就是为了能吸引他的注意。
宫城的出现却将这一切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