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家伙儿挺配合始终没什么动静。
咚咚咚!
吭哧吭哧!
“どんな音ですか。(什么声音)”
几乎所有人被啃东西的声音半夜惊醒。
宫城知道瞒不下去了。
宫城拿饼干喂着它,这才一个半月,它长得就判若两兔了。
宫城俯下身蹭了蹭它的头,摸着它。
“你这长得也太快了,还这么能吃。”
当初要不是宫城独自上演了一场床底捉耗子的戏码把它转移出去,现在还不知道它怎么样呢。
谁知第二天来树林看它,箱子啃了个洞,兔子不见了。
找了一圈,发现才一晚上它就自己刨了一个窝。都说狡兔三窟,那里头说不定还是个三居室。
见吃完了,它嗅着嗅着嗅到了那饼干盒就要往里钻。
“不行,你这一下吃完了我没东西喂你。”宫城把它的头往外拒着。
“啊!嘶——”宫城发现它居然凶他,手背上被它一扑棱抓伤了两道。
这护食护得连妈都不认啊!
发现它现在是个头大了,脾气也大了。
不但不让人抱,还凶他。
刚上楼,碰巧撞见屠苏阳从二楼下来。
宫城朝他点头问候。
屠苏阳眼尖,瞅见了宫城手背上的伤,看样子还新鲜呢。
“你手怎么了?”他关心。
“哦,没什么。”宫城赶紧把手从扶手上放下。
经过身边时,他的手突然被屠苏阳拉住。
屠苏阳仔细瞧了瞧,“你这是被抓伤的吧?去医务室消消毒安全。”
“小事情,用不着去医务室。”
宫城一甩手,上了楼。
屠苏阳回到寝室,陈寅亥便问他:“苏阳我刚也去上厕所,怎么没见着你啊?”
“哦,我去的二楼。”
“你去二楼干嘛?一楼就底下几步路,你瞎费劲儿跑楼上去。”
“这不一楼味儿大,二楼干净嘛。”屠苏阳随便编了个理由。
晚上屠苏阳出去抽烟,陈寅亥也要跟着一起。
他胆子小,不敢在那操场边儿的灌木丛抽。
“苏阳,去后边儿,小树林。前面儿被发现了麻烦。”陈寅亥勾着屠苏阳就往后头儿走。
“喵——”
屠苏阳听见猫叫,从地上摸起一块硬结的土块儿就朝叫声扔去。
“去你妈的!”
“你好好的扔它干什么啊?它招你惹你了。”陈寅亥赶紧拦住,倒也不是真为那猫求情就是做贼心虚罢了,生怕屠苏阳弄出动静。
“就它抓的宫城。”
陈寅亥算是明白了,敢情儿是为宫城出气呢。
橘太郎窜了出来,朝着他们“喵呜——”了一声,警告。
“我也没动真格,泥块,不是石头。”屠苏阳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灰。
两人正在小树林吞云吐雾。
抽着抽着,屠苏阳突然哪根筋就抽了,寻思着,“这宫城不知道抽不抽烟,下回儿也约他一起来小树林。”
“苏阳,你那脚怎么回事儿啊?老蹭我干什么?”陈寅亥嫌弃地“啧”了一声。
“谁蹭你了?”他正想事呢,这陈寅亥真烦。
陈寅亥低头吓得扔掉烟,一下跳到屠苏阳身上,两只手抱着他,一条腿缠上了他。
幸亏屠苏阳眼疾手快捂住了他贴过来的脸,不然他就冲着他的面来了个爱德华·蒙克的《呐喊》。
“你见鬼了你?”屠苏阳用力推开他的脸。
“耗……耗子,那么大的,大白耗子!”
屠苏阳望过去,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在树丛里窜来窜去。看那身形不像耗子。
屠苏阳想去看看,发现自己动不了,看了看缠在他身上的陈寅亥。
“你能先放下你的腿吗?”
陈寅亥这才松开屠苏阳,把那条勾住他的腿也放了下来。
屠苏阳上前查看,陈寅亥躲在树后面盯着。
黑暗中,看到屠苏阳一会儿追赶,一会儿扑腾。突然整个人伏下去就没了动静。
陈寅亥抱着树,探出脑袋小声唤道:“苏阳,苏阳?”
屠苏阳突然站起来,一手提着那个白乎乎的东西就朝陈寅亥走来。
陈寅亥吓得连连后退,挥舞着手。
“别……你别靠过来!”
“怕什么,不是耗子。”
“那是什么?”
“兔子。”
“兔子?”
陈寅亥这下不怕了,走近一看还真是一只大肥兔。
“哟,你们俩完事回来了?”顾笑庸已经躺下了,看他们回来又撑起了上半身靠着。
一进门,陈寅亥就转身鬼鬼祟祟地锁上了门。
屠苏阳一掀衣服,一只大白兔子就落到了地上。
受到惊吓的兔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瞪着红色的眼睛,急促地翕动鼻孔。
陈寅亥刚走近,那兔子撒腿就跑从门口一下子窜到了许汗青那墙角,窝在里面大喘气。
“都说‘惊脱兔于处女’,这回见着真的了。”顾笑庸笑道,“你们哪儿弄来的兔子?”
张启明兴奋地爬下床,蹲到那兔子对面盯着它,对它咋着舌:“啧啧啧……兔子,过来。”
“你当是哄狗呢?”屠苏阳笑道。
“刚在后面小树林里发现的,苏阳抓的。”陈寅亥说着也凑过去和张启明蹲在一起瞧兔子。
许汗青坐在床上,探着身子。
发表了看法:“这该不会是谁养的吧,不然怎么跑来的?”
“我也赞同汗青的说法,这兔子那么干净,还那么肥,八成是哪个学生养的。你明天哪儿来的还哪儿去,别回头人家来找你。”
“这明文规定不能养宠物,谁那么雄心豹子胆敢养啊,还养那么大?”
“这规定还不准抽烟呢?你俩不照样抽。”
陈寅亥被顾笑庸一句话堵了回去。
“这不还不准喝酒呢,你不也明知故犯。”陈寅亥突然想到怼了回去。
顾笑庸一下没了声音。
“那你们打算拿这兔子怎么办啊?”张启明来了一句,“这放回去多可惜啊!”
整个寝室突然沉默了。
张启明也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异样,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们都怎么了?”
陈寅亥勾住张启明的脖子,抬头看了一眼许汗青,“你那儿不是有佐料吗?”
“你想吃了它?”许汗青看了一眼角落里突然趴下的兔子,那家伙儿显然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
“你这一只畜生面对着一群畜生,上帝保佑。”许汗青说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走你的,平时也没见你信耶稣啊!”陈寅亥回头对着最大功臣问道:“你怎么个意思啊,苏阳?”
屠苏阳双手抱在胸前朝着蹲着的两人走去,站在他俩背后,盯着那兔子。
“太瘦了,再养几天。那吃起来才够分!”
各位在心里吐槽:我艹,这个连畜生都不如。
“屠苏阳,我警告你,你要么把这兔子给我哪儿捡的扔哪儿去,要么赶紧给吃了眼不见为净。我昨晚一晚上没睡,这兔子满寝室地蹿,不是啃东西就是打洞。好家伙,我的《资本论》就这样被它啃掉了整整一页,还拉了尿。”
屠苏阳睨了一眼那本晒在窗台上的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那封面本来就黄不拉几的,这兔子一拉还给它匀了匀色呢。
“明天不就休息吗?明天就烤了它。”屠苏阳瞥了瞥嘴。
“好,你说的。过了明天我要是还看见它,你屠苏阳就……”顾笑庸气得指着屠苏阳的鼻子,但这屠苏阳比他高半个头气势瞬间被削弱了。
“……就怎么招啊?”屠苏阳也看不惯他这颐指气使的样子。
许汗青他们刚好回来,赶紧一边拉住一个,看这气氛是要动手啊?
顾笑庸被张启明一拉,眼下有了台阶下,也就坐回了床上,拿起水杯喝着水。
“明天中午早点起,吃烤兔肉。”屠苏阳突然宣布。
“这不再多养几天?”许汗青看了看那趴在窗台下晒太阳的兔子。
“不养了,这兔子已经充分浸淫了‘相对剩余价值的概念’,为了防止它啃完整本《资本论》成为哲学先驱,我们要赶紧对它下手。”
静香护士告诉宫城她有一个朋友愿意收养兔子,询问他的意思。
宫城当即高兴地答应,约好明天把兔子交给她。
因为这两天忙,他已经两天没去看它了。想着明天休息室友不在,中午把它带回去弄弄干净也好送人。
虽说有点舍不得,但是对它而言被领养才是最好的归宿。如果被发现,不但他会受到处分,它估计也会没了好下场。
宫城兴冲冲地拿着饼干盒去小树林看它。
到了洞穴口发现怎么引都不见它出来,平时一拿饼干在洞口,它就突一下探出翕动的三瓣嘴叼住。
听到林子里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宫城起身寻过去,怎么还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仔细一闻好像还有烤肉的味道。
“有人,有人来了?”许汗青提醒。
屠苏阳站了起来,他人高马大,挡在那树枝搭的烤架前。
一看是宫城,立刻笑着迎了上去:“没事,宫城来了!”
“你来得巧啊,我们正烤兔子呢。你不喜欢吃肉就没叫你,怎么要不要来点儿,兴许就喜欢了呢?”
屠苏阳说得好好的,伸手就要去捞宫城的肩带他一起。
捏着饼干盒的手划过空中,那铁皮的一角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屠苏阳的下巴。
屠苏阳埋头捂住下巴,破口就道:“你干嘛啊你,吃枪药了?”抬眼看到宫城的眼神时立刻就后悔了,刚才自己是不是语气太重了。
宫城的眼神分明就是气急了,红得就跟那兔子似的。
“你吃它做什么?”宫城大声质问。
可由于他的声线比较特殊所以尽管他很气,在屠苏阳听上去就跟他被人欺负了似的不像是凶人。
“吃它做什么?你这逻辑有问题,吃它当然为了吃啰。”
陈寅亥松开正啃的一只兔腿,站起来:“宫城,这该不会是你养的吧?”
屠苏阳犹如晴天霹雳。
——我艹,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我艹,这兔子是宫城养的?
——我艹,我艹,我艹你个大爷!
宫城低着头,不断吞咽着口水。
——不说话。
屠苏阳想赶紧跟他道个歉,说点什么。发现宫城站在坡上,担心他摔跤。
“宫城,你小心别站那儿!当心摔……”
屠苏阳边说边去拽宫城的胳膊。
宫城正在气头上,他屠苏阳硬是要他干什么他就偏不。
“你别,听话……我叫你听话你没听见啊?”屠苏阳一时失去耐心,索性松了手。
哐!
饼干盒飞出去砸到了地上,盖子开了,饼干落了出来。
宫城脚下不稳,一滑。
屠苏阳上前去扶,宫城因为重心不稳抬起的那一脚碰到了靠近他的屠苏阳,心里一个气愤就用力踹了下去。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屠苏阳表情石化,疼得弯腰,捂着裆下。
砰!
宫城当即也摔了个严实。
“宫城,我不就吃了你一只兔子吗?你犯得着为了一只畜生跟我较劲吗?”
“屠苏阳,你连畜生都不如!”
宫城跌坐在地,两手撑在两侧,僵直上身,仰起脸骂着。
“谁他妈知道是你养的兔子啊,那脑门上又没写你宫城的名字?”屠苏阳被踢到裆儿,事关男人尊严,下边儿还疼,脾气也上来了。
“你屠苏阳养的狗头上还写着你‘屠苏阳’的名字啊?”
屠苏阳楞了。
宫城本来想忍着,但是他气急了。遇上屠苏阳这么个混账,他的态度战胜了教养。
三人见形势不对也赶紧围了上来。
张启明和陈寅亥去扶屠苏阳,许汗青下去扶宫城,人还没下去呢,宫城已经爬起来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