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响彻天际,我们急忙赶过去,人堆中间迪安·托马斯一脸悲愤的托着被炸尾螺烧伤的手。
”它的尾巴爆炸了!”迪安气呼呼地给海格看他手上被烧伤的一块。
海格点头说:“啊,是啊,它们炸响时就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恶心!”拉文德·布朗又抱怨起来,“真恶心。海格,它身上尖尖的东西是什么?”
“它们有的身上有刺,我猜那些带刺的是公的……母的肚子上有吸盘一样的东西……我认为它们大概会吸血呢。“海格兴奋地讲授,拉文德赶紧把手从箱子边缩了回去。
“噢,我当然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它们活着了,又能烧人,又能蜇人,还能咬人,这样的宠物谁不想要呢?”马尔福暗藏讽刺的话从另一边传来,围观的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为他和后面的高尔、布拉克让路。
“它们的模样不太中看,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用处。”赫敏辩驳道,“火龙血具有神奇的功效,可是你愿意养一条火龙作为宠物吗,啊?”
我看到马尔福不甘示弱地想开口反击,可周遭全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我悄悄移了半步,试图阻拦他们一触即发的争吵。
“养龙很有趣,它每天要吃好几斤生肉,还很爱冲凉。如果能熟悉炸尾螺,我想会有人愿意养作宠物。”我嘴边牵起一丝苦笑,反正已经是马尔福最讨厌的人,也不怕会让他加倍讨厌。
目光投向海格,海格早已明白我的意思。他笑呵呵地解围,“任何动物都有无限可能,我相信经过课程学习,大家一定能和炸尾螺做好朋友。”
有我们打圆场,马尔福眼眸微眯,甩袍离开,其他人自知没趣默默散开。
为了课堂继续只能强制劝架,还好奏效了。
炸尾螺箱子前还排着长队,快轮到温德尔,科里尔和西奥多在不远处等待。没等我走近他们,科里尔欢快地迎上来,他闷笑两声,慢悠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哦吼,泽维尔又一次驯服了暴脾气大少爷。”
我被他这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
“你没发现吗?马尔福家的大少爷面对你时总是格外安分呢。比如他会骂格兰杰是泥巴种,哎呀呀这只举例,我没有别的意思,”科里尔仔细为我讲明,“但很多爆发边缘,只要你帮波特他们后,大少爷总是很听话的闭嘴离开。”
“啊?”我脑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科里尔拉开西奥多让他帮着证明,西奥多不假思索地点头,“是有点。可能是因为你帮助过他。”
科里尔双臂交叠在胸前,不满地撅嘴嘟囔,“高尔、克拉布一直给马尔福奉承讨好,也没见他对他们两个好声好气啊。”
西奥多淡淡地笑了一下,转而对我说,“好了我替你辩驳过了,但科里尔所说不无道理。难不成他知道你之前给他起昵称说他是拽龙,所以每次都觉得你不可理喻,也不屑与你说话?”
“拽龙??”科里尔大笑几声,用手背揩去眼角点点泪花,“真有你的!拽龙和神奇动物学家!嘿!越来越般配了!”
“够了吧,非著名心理学家们,快停止胡乱诊断。”我无奈扶额,摇头轻叹,”我十分确定马尔福厌恶我,可能是心情好才没有找我们麻烦。“
西奥多点头道是,“可能吧,毕竟马尔福少爷的脾气,没人摸得准。”
西奥多难得说一句玩笑话,慢慢露出一抹浅笑。科里尔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一起嗤嗤笑起来。
管不了了。在他们面前,马尔福真成了我的弱点,我只想赶快逃离他们两个的围攻。
另一边温德尔正一脸认真地注视着箱子里的炸尾螺,连我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现。我刚要叫他,却发现他竟然伸手直直向炸尾螺探去,而那只炸尾螺正“噗噗”地喷着火苗!
“小心!”
我急忙拉开温德尔,帮他躲过喷射的火花。
温德尔瞬间回过神来,惶恐地看向我,他呼吸急促,冷汗布满额头。很快反应过来,胡乱擦一把额头,说了一声“多谢”,便晃晃悠悠起身走了。
温德尔的反应太不对劲,目睹一切的科里尔和西奥多同样感到疑惑。
科里尔满脸都是担忧,即便这样也不忘调侃,“咦?难道温德尔因为马尔福对你特殊吓到了吗?”
我知道他是想缓解气氛,朝他虚晃了晃拳头,“我没说过吧,我也是会揍人的。”
“从上课起温德尔就那样了,”西奥多望着温德尔独自远去的背影,关切地问,“他怎么突然这样了?”
科里尔仰起头苦思,“难道不是因为泽维尔和马尔福,而是被炸尾螺吓到了?”
“科里尔——”我冷冷笑着把手搭在科里尔的肩膀。刚叫完他的名字,他立即认错,边道歉边从我手中挣脱出去。
直到午餐,温德尔仍像丢了魂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科里尔使尽浑身解数耍宝都没有让温德尔恢复,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陪在他身边。
下午铃响时,我正巧踏入北塔楼。先走过狭窄的螺旋楼梯,再爬楼梯顶架着一把银色活梯前,最后穿越天花板上的活板门就到了占卜课教室,这里也是特里劳尼教授居住的地方。
这是个圆形屋子,一迈进来,那股熟悉的混着灼烧味的甜香气息立即包围住我。这里没有任何变化,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教室点着许多盏灯,灯罩上都遮着围巾和披巾。喧聚的人群、交融通明的灯火,使整个房间沉浸在一片朦胧的红光之中。
我穿过一大堆印花布座椅和蒲团,在熟悉的小圆桌旁坐下。刚入座,罗恩便对我发起牢骚,他不明白图书馆有多大吸引力,能让赫敏一开学就念念不忘。
赫敏是为了家养小精灵而去的,我们对准了课表日程,很快我们就可以一起工作。赫敏对这件事非常认真,她决心要改变家养精灵的现状。
“你们好。”特里劳尼教授似有似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哈利背后,没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特里劳尼教授一如既往地戴着那副巨框眼镜,令她本就削瘦而略微突出的眼睛更加硕大。她脖子和手腕上分别叠挂着不同的链子和珠串。深绿色长袍搭配她蓬乱的金色卷发,尤其是额间的双色格子头巾显得瞩目。全身混杂多种风格但搭配得刚好,使它们能完美融合为一体。
此时她正低头盯着哈利,脸上带着一种悲剧性的表情。我们已经见怪不怪,她好像每次看见哈利都是这种表情。
“你有心事,我亲爱的,”她悲戚戚地面向哈利,“我的天目穿透你勇敢的脸,看到了你内心烦躁不安的灵魂。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担心不是毫无根据的。我看到你前面的日子充满艰辛……非常艰难……我担心你害怕的东西真的会到来……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快……”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变得如同耳语般轻飘。
我对此惊诧万分。她说得含糊,但联系哈利的实际却意外地贴切。对面的哈利双眼放空,根本没在听特里劳尼教授的话。罗恩翻了翻眼睛,看样子还是不信任她。
特里劳尼教授并没有在意哈利的反应,自顾自地从哈利身边飘然掠过,面对我们坐在炉火前一把很大的带翅靠背扶手椅上。
“亲爱的,我们应该来研究星星了。”特里劳尼教授轻吞慢吐道,“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际舞蹈舞步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
跟随特里劳尼教授的讲述,我的面前渐渐辉映出灿烂星空。
也许是得益于看过不少天文书籍,我总能很顺利的记下星空图。每当望向星空时,漆黑中的闪烁令人移不开眼。
星座图一幕幕滑过,最终停留在猎户座……记得之前马尔福来问过我的就是猎户座……
噢对了,那个时候马尔福身上的香味,可不像是茉莉。
所以,他后来换了?
那只雕鸮曾给我送过信,它是不是记住了味道呢?
这么想来,西奥多的推断会是正答吗?
我的思绪越飘越远,发出香味的炉火让人昏昏欲睡。
恍惚中我听到右手边的罗恩压低嗓音急促地叫了一声哈利。
“怎么啦?”哈利眼底的困意消失不见,因为他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他赶紧坐直身子。
“亲爱的,我刚才在说,你出生的时候,显然受到土星的不祥影响。”特里劳尼教授说着,语气里带点不满,她显然发现哈利没有专心听她讲课。
“对不起,受到什么——?”哈利问。
“土星,亲爱的,土星!”特里劳尼教授重复道,她的语气明显有些恼怒,“我刚才说,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土星肯定在天空中占统治地位……你的黑头发……你瘦削的体形……还有你在襁褓中就失去父母……我可以断言,亲爱的,你出生在冬天吧?”
“不是,”哈利如实相告,“我的生日是在七月。”
特里劳尼教授对哈利的话置若罔闻,继续讲课。
罗恩忍不住要笑,于是赶紧把笑声变成一阵干咳。
欸?刚刚明明教授说得很准的,怎么现在信息又对应不上了?难道教授是间歇性专家,偶尔才准确?
半小时后,特里劳尼教授发给每人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要我们在上面填写自己出生时的行星位置。
这真是一项难题,需要计算许多烦琐的时间和角度。
“我这里有两颗海王星,”过了一会儿,哈利看着他的那张羊皮纸,皱起了眉头,“这肯定不对,是吗?”
“啊呀,”罗恩模仿特里劳尼教授悄声细气、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当天空中出现两颗海王星时,肯定预示着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人儿要出生了,哈利……”
不仅是我和哈利被罗恩的笑话逗笑,旁桌的西莫和迪安也咯咯地大笑起来。不过他们的笑声还不足以盖过拉文德·布朗兴奋的尖叫——
“哦,教授,快看!我有一颗行星的位置不确切!哎呀,这是什么星,教授?”
特里劳尼教授低头看着图表,“是天王星,亲爱的。”
“可以把天王星也让我看一眼吗,拉文德?”罗恩说。
也许是因为罗恩的问话,特里劳尼教授特意过来瞧了瞧罗恩。当她的目光移动到我的图时,她意外的发出“咦”的一声疑问。
这可是第一次见到特里劳尼教授这个反应。
不光是我在等待教授接下来的话,罗恩也伸长了耳朵。
“天王星是吗?你的天王星与众不同。”特里劳尼教授点了点我画在图上的天王星,伴随着动作起伏,她身上的一串串念珠、项链、手镯如之前一样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她干瘦脸颊上的那双眼睛不见半点明亮,她微微歪斜了脑袋,呢喃道,“你在躲避星星吗,孩子。”
罗恩在一旁偷偷接话,“没有啊,泽维尔天文成绩很好。”
“别害怕,无需彷徨。星星就在那,在等待着你。”
又是一番模模糊糊的话语,特里劳尼教授说完后不过片刻,她像是打了个盹般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表扬一句我手中行星图表便转头离开了。她身上的珠串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一声一声敲击我紧皱的眉头,仿佛刚刚一切只是幻听。
罗恩见我深信不疑,吃惊的不得了,他咧嘴轻声嘟囔:“啊?泽维尔你真信啦?她还说哈利出生在冬天呢。”
哈利闻言一脸凝重地看向我,“我更觉得她那一套算命伎俩充其量只是侥幸的猜测和一些装神弄鬼的花招。只是……某些预言还有点靠谱。”
我不确定地拧眉叹息,“是啊,我也不确定。但她对哈利的预言又不无道理。”
“什么道理?她可是每年都能预言学生死亡,得了吧,我可不信。”罗恩摇摇头,把图表挡在自己前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回瞟闪,“真没劲。我先睡会儿,帮我看着点。”
罗恩竖着星空图挡在自己前面,我往旁边靠了靠替他遮住些身影。
哈利调摆出一片空地,方便罗恩趴着睡觉。他放轻了声音,问我刚刚特里劳尼教授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搞明白,特里劳妮教授的话和菲特金先生的一样难懂。
哈利让我别放在心上,他表示对特里劳尼教授的古怪言论习惯就好,可以当作随机性评价,反正也不会成真。
我怔了一下,抿唇忍笑。怪不得哈利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临下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