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在这个时间点来敲门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刘洋。江至峤没多想,直接说了声:“进。”
刘建宏一进来,看着这个场景,眼睛瞬间瞪大。一个漂亮女人穿着江至峤的外套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江至峤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桌子上放着一个饭盒画面温暖柔和。
江至峤看到不是刘洋赶忙往赖倾清的腿上放了个沙发枕头
刘建宏定在原地,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江总,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打扰?”赖倾清怕他误会刚想反驳,就听见江至峤平静地说:“不打扰。”
赖倾清看他们似乎有正事要谈,便想着出去,把办公室留给他们。
江至峤看到她的举动,伸手拦住她,说:“不用,我们去隔壁。”
江至峤和刘建宏在会议室聊了快一个半小时。
这期间,赖倾清又结束了一把游戏,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她心想江至峤下午没时间休息了,便想着要不要泡点茶给江至峤喝。于是,她走过去,拿起江至峤办公桌上的杯子,往门外走去。
江至峤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赖倾清刚好出要去,两人猝不及防地相撞。
还好赖倾清手稳住了,杯子拿得牢牢的,没出什么事。可江至峤的下巴却被她磕了一下,江至峤闷哼了一声。
赖倾清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踮起脚,伸手摸他的下巴,问他:“卧槽,你没事吧?”
房间里很安静,赖倾清的脸离江至峤很近,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江至峤喉结滚动了一下,头不自觉地偏了偏,说:“没事。”
“啧。”赖倾清不满意他的回答,用力把他的头掰了回来,认真地查看他的下巴。
江至峤突然搂住她的腰,赖倾清的身躯微微一颤,心跳陡然加快,却没有挣脱。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江至峤垂眸凝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在短短的几息内,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轻声问道:“看好了吗?”
这下轮到赖倾清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扭了一下身子,挣脱开江至峤的怀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你们怎么聊了那么久的天?”
江至峤回答道:“一个小股东,财务那边有笔账没算清楚,所以多聊了一会儿。”
“哦哦。”
江至峤略显疲惫地缓缓靠到了柔软的沙发上,轻轻阖上双眼,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似乎是想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
赖倾清坐在一旁,白皙的手指轻触着手机屏幕,不经意间抬眸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打破了这份静谧:“江至峤,我过几天要回家了,学生们要放暑假了。”
江至峤原本平稳的呼吸一顿,缓缓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未散尽的倦意,“回蓉城吗?”
赖倾清乌亮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回B市,但是先去蓉城呆几天。”
听到她的回答,江至峤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一言不发地沉默着,身体往后仰了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
过了片刻,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们放假放多久?”
“两个月。”
两个月……
江至峤轻声重复着,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失落。两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不敢想象没有赖倾清在身边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他静静地凝视着赖倾清的侧脸,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为她精致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就像两把小巧而精致的扇子,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江至峤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自从他们相遇以后,还从没有分开过两个月,他习惯了赖倾清的陪伴,甚至可以说,他恨不得赖倾清能时刻粘在自己身上,这样他才能时刻感受到她的存在,心里才会踏实。
赖倾清听到江至峤那声轻轻的叹气,心脏仿佛也跟着漏跳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触动了一下
江至峤,他是舍不得自己离开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就忍不住想要确认,于是缓缓地转过身,专注地看向身旁的江至峤
此刻的他,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与平日里面对刘建宏时那副疏离冷漠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垂下那浓密而细密的睫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深褐色的眼眸望向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竟涌起了丝丝缕缕的波澜。
赖倾清的心中泛起一阵柔软,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知不知道十号那天有一场流星雨?”
“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赖倾清的眉毛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江至峤那么沉稳、内敛的人,她本以为像流星雨这种浪漫又带着点虚幻的东西,他是不会去关注的。
短暂的惊讶过后,赖倾清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她直直地看着江至峤,眼中满是期待,说道:“那天你来蓉城找我吧。”
江至峤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我上次就已经答应你了。”
“你怎么不问我要干嘛?”她歪着头,眼神专注地盯着江至峤
江至峤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种很好的预感。”那语
“嗯?”
江至峤看着她那懵懂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柔软,耐心地解释道:“感觉是会让我开心的事。”他的目光中透着宠溺,就仿佛只要是她做的事,都能让他心生欢喜
赖倾清听了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疑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顺势缓缓靠向沙发,整个人放松地倚在沙发背上,头轻轻地落在他的旁边,声音轻柔地说道:
“会让你开心。”
赖倾清和他说了会话就回去了,两点了要上班了。江至峤本来想着小憩半个小时的,可是赖倾清一直在和他说话,根本没时间休息。
他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赖倾清之前给他泡的茶,轻抿了一口,感受着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随后,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办公桌。
刘洋推门走了进来,步伐轻快地走到江至峤的办公桌前,开口说道:“三点半有一个会。”
江至峤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用手指按了按有些发疼的眉骨,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对了。”刘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放到了江至峤的办公桌上,“你让我背调的人。”
那是池逸的个人档案。
江至峤闻言,伸手拿起档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又将它轻轻放下。
刘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调查一个老师干嘛?还是赖倾清的同事,还是说你变心了?”
话一出口,就看到江至峤投来一道凌厉的目光,他瞬间闭上了嘴。
江至峤没有理会刘洋的调侃,而是再次拿起那份资料,看着上面干干净净的信息,开口问道:“就这些吗?她的家人呢?都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刘洋连忙整理了一下思绪,认真地回答道:“能查的都查了,大部分都是工人,唯一一个有点用的亲戚就是她姑姑,开了家四星级酒店,不过也就是个普通人。”
江至峤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知道了,你出去吧。”刘洋如蒙大赦,赶忙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江至峤则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江至峤靠坐在办公椅上,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思索。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心中不断盘旋着一个问题:一个普通人究竟能用什么手段去攀附上一个老师呢?
想到之前赖倾清所遭遇的被下药事件,他的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对于罗雪梅给赖倾清下药这件事,他从心底里是不相信的。毕竟,李婉峤与罗雪梅相识,他也与罗雪梅有过几面之缘。在他的印象中,罗雪梅虽然是个严厉的老师,但绝不是那种会做出给学生下药这种恶劣行径的人。
原本,他猜测或许是池逸家动用了什么关系,收买了罗雪梅,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陷害赖倾清。可经过一番调查,却发现根本没有这样的情况。那么,排除了这种可能之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根本不是罗雪梅下的药。
剧院的另一隅,柔和的灯光洒下,叶璇与方迎并肩而站。
方迎原本是来给方磊送钥匙的,不经意间瞥见叶璇形单影只,正靠着墙发着呆
方迎步伐轻快地走过去,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傻站在这干嘛呢?”
叶璇像是从思绪的深处被拉了回来,回过神来
看到方迎的那一刻,她的眼中瞬间亮起了光,仿佛在沙漠中寻觅到了绿洲,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了方迎的肩膀上,带着几分慵懒与无奈地说道:“迎迎……我要无聊死了。”
方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调侃道:“怎么?赖倾清不在你就不和人说话了吗?”
叶璇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都是一群势利眼,有什么好说的,和她们说话我会被污染。”
赖倾清上次打架之后合唱团开了个会议。那次会上,罗雪梅严厉地批评了赖倾清,并且三令五申地禁止了这种打架的行为。
叶璇心里明白,罗雪梅想要杀鸡儆猴,她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池逸突然站了出来,提出希望赖倾清退出合唱团叶璇当时就火冒三丈,怒目而视道:“不是?为什么啊?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也打赖倾清了,你看人家的手被你抓的。”她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当时边上的人见状,还纷纷围过来安慰她。
第二天,叶璇像往常一样来到剧院排练,却听到罗雪梅说关于赖倾清的去留问题大家可以投票。叶璇原本自信满满,毕竟平日里赖倾清和合唱团的成员相处得十分融洽,她坚信大部分人都会支持赖倾清留下来。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投票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基本上没什么人同意赖倾清留下来
合唱团的C位是个极具吸引力的位置,而赖倾清一直占据着这个位置,她一走,其他人便有了重新争夺的机会。
也就是在那一天,叶璇仿佛一下子看清了周围的所有人,那个曾经刚毕业懵懂无知的大学生,在这一刻,仿佛经历了一场蜕变,真正地变成了一个深谙世事的大人。
方迎顺着叶璇的讲述,将目光投向斜对面,正好与池逸的视线相撞。池逸那副样子让方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厌恶,她毫不掩饰地对着池逸翻了个白眼,眼神中满是轻蔑。
随后,方迎收回目光,轻轻拍了拍叶璇的肩膀,动作轻柔而又充满安慰。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着叶璇心中的阴霾:“赖倾清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