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瑾,你这一大堆的问题是要人先回答你哪个,再说了,你总要给妹妹一个插话的口子嘛,连珠炮似的,妹妹根本找不到空隙回答你不是。”
闻言,郑怀舒连连点头。
怀瑜略显尴尬地收回搭在郑怀舒胳膊上的手。
“殿下,殿下。”
汤圆儿从后面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喊着太子,到了近前,看见站在花丛中的郑怀舒眼睛一亮。
“娘子,娘子在这儿啊,奴,奴才们找了您半日了,可算是找着了。”
太子笑骂道:“是你找着的吗?找孤有什么事?算了,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吧。”
“哎。”
汤圆儿应了一声,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气息平稳了,这才又向太子禀报。
“殿下,是温奇大人有事禀报,说是有关这次来的东楚国四公主的事......”
顿了顿,瞄了怀瑜兄妹一眼,又看了看太子,低着头接着小声回禀。
“说是这四公主这次就是冲着殿下来的,还打算借着这次宴会算计殿下......给,给殿下下药。”
太子闻言气极,眸光微闪,反倒缓缓笑了出来。
“呵,孤倒是想看看她打算如何算计孤。”
转头对着怀瑜叮嘱。
“修瑾,你既担心妹妹,不如还是就留在这儿同妹妹一起,等会儿我处理完了再让人来找你,今日这宴会也不打紧,妹妹若是不想参加,等会儿可以先行离去。”
又对着汤圆儿吩咐:“汤圆儿,一会儿安排人好生跟着妹妹。”
说完对着怀瑜笑了笑,就转身要走。
怀瑜见他打定了主意要去会一会那什么东楚四公主,看太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想着既然太子已经知晓东楚四公主的打算,想来太子应该不会有事。
却还是皱眉担心的对太子白叮嘱一句。
“虽然已经知道她的算计,泰清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
太子回头,冲着怀瑜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怀瑜摇摇头,目送太子走远后,才又转头盘问起郑怀舒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
郑怀舒嘟了嘟嘴,低头拉着怀瑜的袖角撒娇。
“阿兄,阿兄~我就是嫌她们人多吵闹,想清净清净才呆在这儿的,至于盈袖是我有些口渴了,水又喝完了,打发她去取水了。”
说着偷偷打量怀瑜的表情,见他还是半信半疑的犹疑神色,继续撒着娇避重就轻。
“哎呀~真没什么事,就是方才那个礼部尚书家的王二娘子想要让我出丑,非要我上去跳舞。”
“我一想就干脆答应了,反正我跳得好着呢,比那个东楚的四公主还要好,才不怕上去展示呢。”
“我跟你说,阿兄,你是不知道我跳完之后她们脸色有多难看,我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了。”
怀瑜见她越说越上头,一张小脸儿上挤眉弄眼地都没地方安置了,忍不住伸手敲敲她的头说教。
“行了,做的什么怪样子,要是让阿娘看见了,又要担心你的礼仪了,定是要派人去杭州把秦娘子再请来府上好好教导你一回的。”
听着怀瑜的话里像是被她成功转移了注意,郑怀舒收起脸上故意搞怪的表情,扯着怀瑜的袖子爱娇。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阿兄可千万不要告诉阿娘,不然阿娘又要在我面前掉金豆子了。”
怀瑜摇摇头,知道她有事瞒着,还是顺着她不再问了,左右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自有分寸。
“你啊你,从小就这样。”
怀瑜伸手摘掉郑怀舒身上不慎沾上的草叶,带着她在刚刚路过的石桌边坐了。
又找了汤圆儿方才安排的远远儿候着的婢女,让她奉两盏茶来。
那婢女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就端来了两盏云雾茶,托盘中还有一壶已经沏好的备着。
怀瑜正听郑怀舒说她的生意经,被念得云里雾里,头都大了。
见婢女奉上一盏茶,怀瑜急忙接过抿了一口,打断郑怀舒滔滔不绝地念叨。
“这是云雾茶,阿舒快尝尝,此茶清新悠远,回味甘甜,想来是合你口味的。”
“这盈袖去取个水壶怎地去了这么久,可把你渴坏了吧。”
郑怀舒刚刚说得口干舌燥的,正端起茶要喝就听见自家兄长略带深意的最后一句话,动作一顿。
抬眼对上怀瑜不满的视线,郑怀舒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讨好地笑。
她急着想让自家兄长离开,专门挑了兄长平日里不爱听的生意经说,却不想太过急切,露了痕迹被看穿了,不过听这意思兄长也没有戳穿的意思。
当即喝了口茶压压惊,笑着附和怀瑜的话。
“是呢,盈袖这手脚也太慢了,怕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说着又转头对着候在一旁的婢女请求。
“这位姐姐,还要麻烦你派个人沿路去寻一下我那侍女。”
婢女福身应喏:“是,郑娘子。”
“多谢了。”
郑怀舒礼貌谢过,又冲着怀瑜笑笑,垂下眸子连喝了几大口茶。
怀瑜看着她心虚的样子摇摇头。
“阿舒,依于老之前所说的意思,你已经出师了......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本可以完完全全瞒过我的。”
郑怀舒抬眸,对上怀瑜温柔、鼓励的眼神,瞬间湿了眼眶,低低地嗫嚅着。
“可你是阿兄啊,我不想的......”
怀瑜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慰藉,却也不免担忧。
“我们家阿舒长大了,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的,你不让阿兄知道的事,阿兄不会追根究底,非要问个清楚明白的。”
“阿兄......”
郑怀舒满眼的濡慕,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唤了怀瑜一声。
怀瑜笑了笑,转而问她。
“你方才光顾着念生意经了,我都来不及问那王二娘子是怎么回事,她为何要为难你,可是嫉妒我们阿舒生的貌美?”
郑怀舒一挑眉,想到之前听盈袖说起的原因,禁不住莞尔。
“那个王二娘子啊,她自恃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多有看不起人的。”
怀瑜皱眉不满:“她竟敢看不起你了?”
郑怀舒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
“她针对我不是这个原因,不过她那眼神言语确实也多有瞧不起的意思。”
“哎呀,阿兄,你听我说完。”
“她那所谓的表妹啊,其实也就勉勉强强才能算得上是三哥的表妹,她外祖母与如今的温国公夫人是姐妹,皇后娘娘时常接她进宫小住,与三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她呀,倾心三哥多年,一心就想要当太子妃,只是三哥应当是没那意思吧,自年岁渐长后就多有疏远。”
“至于为何针对我嘛,说起来还要怪三哥和阿兄了,阿兄可还记得六月初时,三哥邀你去京郊别院游玩?”
怀瑜颌首:“记得,当时你不是和我一起去的嘛。”
得到回应,郑怀舒满意地接着说了下去。
“就是那天,我虽然只去了半日,可谁知正巧就被那王二娘子远远儿地看见了。”
“那时候,阿兄你不是同三哥一起抛下我们这些包袱,就两个人在湖里玩得开心极了嘛,剩下我在亭子里听曲。”
怀瑜不知为何心虚了一下,打断郑怀舒试图辩解。
“那时候不是你自己说不去的?你不就是想要在亭子里看美人。”
闻言,郑怀舒看着怀瑜的眼神开始游移,嘴上强自挽尊。
“我那是看出来你们就想独处,给你们机会谈事情。”
看怀瑜还想辩解,郑怀舒抢断他刚刚张开的嘴。
“阿兄,你闭嘴,你自己问我的,还听不听了,要听就听我说完。”
见怀瑜闭上了嘴,郑怀舒松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
“她看着我能在别院里,她想靠近却被侍卫拦住了,可不就心中不平嘛。”
“何况,汤圆儿不是也被留了下来在一旁候着,也被她看见了,她料定是我狐媚勾引了三哥,才有特殊待遇,还让三哥派了汤圆儿伺候我。”
郑怀舒说着撇撇嘴,越想越气,委委屈屈地瞪了一眼怀瑜。
“还有今日,她听说三哥对阿兄你态度亲近,觉得也是因为我,三哥才会对阿兄另眼相看的,想要通过你来接近我。”
“她害怕我抢走她太子妃的位置,可不就要针对我嘛,阿兄你说,我冤不冤?”
郑怀舒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气笑了,看着怀瑜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子幽怨。
怀瑜听完,也是好笑地摇摇头。
“原来是这般,是她误会了你与泰清的关系,以为你是泰清喜欢的人,这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你何故要说这么一大段。”
怀瑜直觉心里的那点不对劲就是被郑怀舒啰嗦到了,还有对于王二娘子针对郑怀舒的不满,盘算着给吏部尚书王大人一点小小的苦头吃一下,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嘛。
郑怀舒听他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嘟嘟囔囔地小声埋怨怀瑜。
“我不说你又要问,说了你又说说太多,不说清楚你不还要问,到时候不是还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