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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绿酒一杯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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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趴伏在他的怀中,柔声吟唱越国江南水乡的歌谣,婉转清扬,犹如夜莺啼鸣,他侧耳倾听着,一不小心便陷入了他的歌声中,神情一恍惚,竟是再也无法收回心神,思绪已悄然溜出了体内,飘荡于这喧闹奢华的宫殿。他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抬手轻抚着他的秀发,眼中闪过了些许的无奈与怅惘

勾践停下歌声,抬起头看着他,柔声道:“大王心情不好么?何以紧皱眉头?”

夫差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将他扶起,拥入怀中,“爱卿,寡人……想听你讲讲故国的风光景色。”

“陛下想知道什么?”他靠在他肩头,温顺柔媚,姿态撩人,但眉梢眼角的神采却冷若冰霜。夫差微微垂眸,并不在意,嘴角噙着笑意,指尖轻轻划过他莹润如玉的脸颊,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颤,眉宇之间透出一丝隐隐的厌恶之色,然而夫差已经揽住他腰肢,含笑道:

“说说吧,越国那边如何?”

他别过脸去,不去看他,低低答道:“小邦弱国,与吴国相比实在不堪言辞。”

“那为何越国的人能够胜我吴国将士?”

夫差问,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

勾践敛眉垂目,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声答道:“此乃侥幸之事,不足挂齿。”

“侥幸?”夫差嗤笑了一声,手指拂过他脖颈上的脉门,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看着本王的眼睛,好好回答寡人的问题。”

“臣……”勾践抬起头,欲言又止。

他不耐烦地皱起眉,似乎想要伸手掐他脖子,终究是不忍心伤了他,只得悻悻收手,将他紧紧扣入怀中。

“鸠浅,回答寡人的问题。为何越国的人能够胜我吴国将士?”他贴近他的耳朵,嗓音阴恻恻地压低了:“你要是敢对我说一句谎话,信不信寡人立即捏碎了你的骨头?”

“……臣不敢。”勾践浑身一震,咬着唇摇了摇头

夫差松开了钳制住他腰身的手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惊惧的脸,笑问道:“为什么不敢?你在寡人面前还有什么不敢的?”

勾践犹豫着,没有开口,他闭上眼睛,沉默地倚在他的胸膛之上,轻轻发着抖。

夫差见状,不再追问,只是轻叹了口气,抚慰似的拍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不必害怕,寡人不会对你如何的。乖乖地,不要紧张了。是寡人的不对,不该吓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没有回应,只是垂着眼睑,抿紧了嘴唇,一动不动。

夫差不以为意,又亲了亲他的鬓角,与他十指相扣。他稍稍侧过脸,躲避着他的唇舌。

“你不喜欢寡人吻你吗?”夫差不甚开心地问道,勾践顿了一顿,抬起头,看着他有些失落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接着,终是妥协地闭上双眼,凑上去在他的唇边轻轻啄了一下,又垂下了眼睛,再不作任何表示。

夫差原本带着几分怨怪的眼神,逐渐融化成柔情蜜意,他揽住他的腰身,将他搂近自己,亲昵地与他鼻尖碰鼻尖,低声笑道:”鸠浅,我的鸠浅。寡人真是欢喜极了……”

他微微一怔,似是不习惯他如此亲热的态度,微微皱起了眉,却并没有抗拒,亦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垂首望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沉默不语。

夫差察觉到了他的抵触,心中掠过一丝微妙的疼痛,虽然仍是强颜欢笑,但眼中却多了几分黯然之色,他松开他的手,改为握住他的手腕,声音柔和地哄劝道:“好了,乖一点。你知道寡人的性子,你越是这样疏远,寡人就会愈发难受的。不如索性痛快一点?何必彼此煎熬呢?”

勾践默然无语,只是任他握着手腕,静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寡人只是想同你多相处一些时日,”夫差继续解释着,眼底的哀怨却是越来越浓。“你我朝夕相伴也有一年光景了,怎么寡人还是瞧不出你的想法呢?鸠浅,你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他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加重了力量,勾践眉心紧皱,露出痛苦之色。

夫差见状,急忙松开了他,脸上带着几分懊悔,喃喃自责道:“寡人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了分寸。对不起,对不起,鸠浅,别恼。”

他抿着唇,沉默摇头。夫差见状,眼中露出不舍之色,终是放开了他,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心,叹息道:“罢了,随你高兴吧。以后都随你了。”

“谢陛下恩典,”勾践垂首致礼,“臣感激涕零。”

夫差见他不愿与他亲近,也不再勉强,自顾躺回榻上,阖上眸子,假寐养神。

勾践迟疑了片刻,终是也躺在他的身边,侧身靠近他,为他梳理发鬓。夫差睁开眼,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最终微微一笑,揽住他腰身将他拥入怀中。

他挣脱不开,只是别过头去,闭目装睡。夫差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和脖颈,低声道:“你怎么对我始终是这般生疏?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得你不开心了?”

“……臣不敢。”勾践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为何要对寡人这样冷漠,莫非在心里面,还在怨恨寡人害你身陷囹圄,不得自由么?”夫差将他圈住,手臂越发收紧了,“所以就算你我同榻而眠,你也无法放下芥蒂,接受寡人的一切,包括寡人的恩宠吗?鸠浅,难道这些日子,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臣……”勾践回答,“臣一切听凭陛下吩咐。”

夫差微微松开了他,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忽而笑了,伸手拨开他额前的青丝,凑上去在他额际轻轻一吻,笑道:

“罢了。只要你能答应我,不会再想着寻死,一切便都好办了。寡人要的也不多,就是想你陪在寡人身旁而已,至于其它,你可以慢慢习惯……来日方长,你总会对寡人改观的,对么?”

他微愣了一瞬,垂下眼睛,没有应声。

夫差也不再与他多说,只当是他默认了,心中欢喜,正欲与他再说些绵绵情话,突然殿外传来通报声:“启禀大王,相国,太宰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均有些不自然。夫差急忙坐了起来,整理衣衫冠冕,掩饰地咳了几声,淡然回道:“宣。”

勾践站起身来,立于床榻前,恭谨低头,垂眼等待。

不一会功夫,伍子胥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面色铁青的伯嚭,两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从郊外匆匆赶回来的。

甫一踏入殿内,一眼便望见了静立榻前的那抹白色身影,伍子胥霎时眼眶通红,勃然大怒之下竟不自觉拔出了佩剑,正欲上前砍翻那祸国殃民的小人,却被夫差身边的侍卫及时拦住了。

他怒瞪着夫差,厉声质问道:“大王!汝究竟意欲何为?那小人已将我吴国搅弄得乌烟瘴气,此等奸佞小人,君上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以至于今日愈演愈烈,甚至将那贼子迎入宫中,公然做出此等荒淫之事!”

他顿了一顿,愤慨道:”大王,您糊涂啊!”

伯嚭冷哼一声,道:“相国,你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就算是再忠贞之士,若是屡屡犯上,不知收敛,不将君上放在眼里,也是该罚的!”

伍子胥闻言,更是火冒三丈,瞪大眼睛怒斥道:“伯嚭,你身为太宰,位极人臣,不思为国尽忠,反而倒行逆施,祸乱朝纲,如此悖逆之事,便是将你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伯嚭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喘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针锋相对道:”伍员,你颠倒是非,血口喷人,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夫差见他二人争论不休,不由心头烦躁,大声呵斥道:“够了!都不要说了!”

伍子胥和伯嚭见状,终是收声歇了,两两相向而立,各自行礼。

夫差负手踱了两步,沉吟片刻,目光投向身侧的勾践,清咳几声,这才开口道:“两位爱卿,此乃后宫事宜,无关国家大事,两位无需理会太多。”

“事关吴国安危,又岂可置若罔闻?!”伍子胥昂然立在原地,凛然道:”请大王三思。那勾践狼子野心,早便生有反心,若再让其这般蛊惑于君上,只怕吴国社稷终有一日会沦为其囊中之物!”

“哼,放肆!”伯嚭亦冷笑着插嘴道:“依相国之意,竟是连大王自身意志都要屈从于你了?难不成吴国天下,你伍员才是君主不成?!”

伍子胥被他讥讽得面色大变,登时涨红了脖子,气得连连喘气,怒指着他大骂道:“伯嚭,你好大的胆子!纵容奸佞构陷忠良,挑拨君臣,如今倒有脸指责本将!汝狼心狗肺,枉顾国政,实乃败类!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本将不与你计较,若再胡言乱语,绝不轻饶!”

两人吵闹不休,又开始互相指责诋毁起来。

勾践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争执,心中只觉好笑,面上却仍是不露喜怒,神色如常。

而夫差则只是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倒是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

良久之后,伍子胥终是渐渐平息了怒气,转身朝夫差行礼,道:“请大王恕罪,是伍某一时激愤,请大王责罚!”

“大王,请下令责罚,”伯嚭似是料准了夫差不会责怪他,亦是笑吟吟地行礼,

“此事皆是伍某一人狂悖而行,并无越俎代庖、蔑视君主之意,愿受责罚以示惩诫!”

勾践静静地望着他二人对峙,见夫差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遂垂下了眼帘。

伍子胥见状,上前一步,再次谏言道:“只是大王!勾践野心勃勃,意图颠覆我吴国社稷,若再不下令将其处死,恐后患无穷,误了我吴国江山,悔之晚矣!”

夫差听了,心中有些烦乱。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负手站在那,目光望着殿外某处,久久不发一语。

勾践望着他的背影,沉默地想,夫差,你在犹豫什么?是犹疑该如何处置我,还是……不忍舍弃于我。

见夫差久久不语,伍子胥愈发不安,他又上前几步,恳切道:“大王请三思!若任由这等小人为害朝堂,只怕早晚一日,大王便会沦为吴国的千古罪人!还请大王速作决断!”

夫差终于动了动,侧首望他,淡声道:“相国,汝太过杞人忧天了。”

伍子胥脸色微变,凝眉道:“大王……”

夫差打断了他的话,淡声道:“汝大可不必这般担忧,寡人自有手段,料他也不敢违逆寡人。”

“何况……”他顿了顿,语气倏地变得温柔了下去,转头望向立在榻前的勾践

“我已与他共同饮下那一盏蛊酒,既是生死与共,便不能再背离于他,除非他率先对我痛下杀手,不然我自不会伤他。”

“你——”伍子胥顿时目眦欲裂,颤声道:“大王,你怎可……”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夫差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伍子胥悲愤不已,却终究说不出任何话语,只得颓然低下了头。见他始终不肯动摇,夫差也不再多劝,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伍子胥深深叩首,眼中已有泪光闪现,行礼退了出去。

待得殿中只剩下三人之时,伯嚭方才笑眯眯地上前劝慰,殷勤地说了一大堆体贴的话语,哄得夫差眉开眼笑,直赞其深谙其心,遂封赏了他许多金银珠玉珍宝,当真羡煞旁人。

勾践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烦闷不已。他微微垂眸,掩藏住自己眼中那丝不屑一顾的冷嘲。

谁愿与你生死与共?夫差,你的深情款款,只能留给其他人来欣赏吧,于我而言,却是令人厌恶至极!

他心里想着,忽觉眼角湿润,伸手擦了擦,方才发觉自己竟是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他的心中倏地一片惨然,心知自己已再无其他退路,只好抬起头,将满眼哀戚尽数遮掩,换上一幅柔顺乖巧的神色

直到伯嚭告辞离去,夫差唤他到身旁来,并且亲手替他拭去眼角的一滴余泪时,才骤然回过神来,连忙跪拜下去,恭谨道:”大王有何吩咐?”

夫差怜惜地抚上他面颊,温声道:“怎么哭了?”

勾践连忙摇头道:“只是感动罢了,”他顿了一顿,方含笑道:“多谢大王厚爱!”

“既是与我同命,何来薄爱?”夫差轻笑道,俯身吻上他的鬓角,叹道:“我知你是何等骄傲之人,我亦不愿强逼你,一切随你便是,但只有一件事情,你不能拒绝于我。”

他抬起头,与夫差对视着,轻柔点头,允诺道:“请大王吩咐。”

夫差伸出手来,指间轻轻划过他的眼睫,轻声道:“今后只可留与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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