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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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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鲁斯的世界结束了,那里已是暖春,这里却还在寒冬时节。

冷意袭来,窗外依旧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雪,那抹新生的绿意只在记忆里辗转反复,卢关秋出来后整个人都困极了,耷拉着眼皮看着手里的塔罗牌更新,乌斯玉和严柏掐准时间煲了暖汤放在桌上,卢关秋囫囵喝完便收拾收拾去了楼上大睡一场,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

段浦生静静看着在长椅上睡去的解长庭,清冷的脸上,此刻眉头轻蹙,难掩疲态,他抬手想要触碰,却在离解长庭几指的距离停下,有些话呼之欲出却不合时宜,他取了一边的毛毯给解长庭盖上。

他支着脸,又在盯着解长庭的脸入神,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异常满足。可没多久,他抬眸看向那面被浑浊浸染的镜子,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不再是一团乱糟糟的混沌,反而映照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段浦生的笑容淡了淡,他走向那面镜子,想要看清楚那模糊的人影是谁,可越当他想要看清时,那人却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彻底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混沌一片,看不清道不明,他真的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忘记了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看到了?”解长庭声音从身后传来。

段浦生转头,便看见解长庭撑着下巴,姿态慵懒,一脸笃定的看着他,仿佛对他的所有行为都了如指掌,解长庭的话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走上前弯下腰和解长庭对视。

他观察着解长庭的表情,话说得很慢,似乎裹挟着不确定:“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

解长庭本不在意,却在面对凑近的段浦生,呼吸一滞,错开视线问道:“那个人怎么了?”

段浦生垂眸看着解长庭指尖的银戒,他回道:“我也不知道,还没看清,那个人就跑了。”

解长庭坐直了身体:“这样吗?或许下次就看清了。”

段浦生才不信解长庭现在说的话,一听就知道在编什么乱七八糟的来哄骗,他坐在解长庭身后,反而好奇问:“你说,那个人会跟我的未来有关系吗?”

“什么未来?”解长庭愣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段浦生的意思,眉心微蹙,看向那黑压压一片的镜子,抿唇道,“里面的东西最多和每个人的心结有关,它所呈现的只会是人最恐惧的事物。”

段浦生“啊”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所以我是害怕那个人。”

“谁知道?”这句话从解长庭嘴里脱口而出,一时间解长庭好似被一根无形的规则束缚住,他眸光闪了闪,提醒道,“都有可能,等你走到后面就知道了。”

段浦生靠在椅背上,眼眸幽幽,调侃道:“我才发现,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小冰块也有起坏心眼的时候。”

“什么意思?”解长庭有些捉摸不透段浦生的话,但心底隐隐觉得段浦生这人又在暗戳戳的指桑骂槐。

“不告诉你。”段浦生“哼”了一声,随即俯身靠近解长庭,慢悠悠道,“等我知道了以后,再告诉你。”

解长庭突然抬手捏段浦生的脸,叫起了男孩的名字:“段浦生。”

段浦生任由解长庭捏着,耐心道:“诶,我在。”

解长庭忽的心软了,这感觉来无影去无踪,太过荒诞以至于他跟烫手山芋一样松了手,他微微抿着唇:“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段浦生轻声道,“我走了,明天见。”

“嗯。”

段浦生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解长庭一个人,他沉默看着那面镜子,镜子里清晰的倒映出他的面孔,良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力的倚靠在长椅上,镜子里层层黑影将他的身躯吞噬,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扭曲而骇人。

冬日的白雪将散未散,大半的人已经睡下,白日热闹的公馆变得寂静,窗外,只有路边暗黄的灯光纵横独立,路上无形人,周身萧瑟。也是,在塔罗里待了那么久,出来的时候白天早已变了黑夜。

段浦生回了房间,将那颗从海鲁斯带出来的白兵棋子放在书架上,随后打开了床头灯,倾倒在柔软的床上,他盯着那枚棋子,思绪翻涌。

虽然已经脱离了海鲁斯的世界,但执拗的心理作祟,急切的催促他透过棋子看穿海鲁斯的过去、此刻和未来,可无论如何回忆,事实上,一片空白。

“总感觉又忘记了什么。”段浦生的声音显得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习以为常。

他拿起手机准备给他亲爱的大哥打个电话,最好还能要些零花钱,光公司的那些入账显然不够他花,还是得找食物链的最顶端。

电话那端长久未接,连连打了几次也是这样,他看了一眼时间有些心虚,转而发了好几条求财神爷发财之类的话。

手机扔一边,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伸手看着空落落的手指,自言自语道:“不急,时间还很久。”

翌日,客厅里传来哎呀不断的痛呼声,段浦生的手按压在闻一鸣的脊背上,似乎在探寻骨头的位置,在闻一鸣发呆的片刻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闻一鸣又一连哎呦声。

“打游戏别总驼着背,以后掰不回来就成蜗牛一一了。”

闻一鸣撑了撑腰,在段浦生的注视下,下意识挺直了背,他马上道:“收到收到,别说痛劲过后还挺爽。”

段浦生拿了张湿巾擦手,听到门口的门铃声,想了想最近的邀约一无所获,没谁要登门拜访颐公馆,他扔了湿巾,走过去看可视门铃里的青年人,问道:“你是哪位?”

“乔杰啊。”那位自称乔杰的人熟门熟路抵着猫眼,他笑道,“你是段浦生吧,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段浦生感觉这人有点奇怪,正好卢关秋啃着根油条走过来,他随意瞧了一眼屏幕上青年的模样,脸色一黑,拿下油条臭骂道:“你还敢来。”

“他是谁?”

“他,东社的王守杉。”卢关秋狠狠咬了一口油条,想到段浦生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这人,他又补充道,“就是我们在贝德堡的埃米尔、海鲁斯的乔杰。”

“对,是我。各位,放我进来呗,我是来真诚的道歉和感谢的,有谢礼。”王守杉道,“而且,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能不能就当是老朋友来叙旧,之后再把我当什么人都可以。”

段浦生道:“他好像真的有事情要和你们讲。”

卢关秋看了一眼段浦生,他抬手搭在段浦生肩上,提醒道:“是我们。”他想了想王守杉的脾性,开门放王守杉进了颐公馆。

王守杉打量颐公馆内的陈设,看到门口的日程表,感慨道:“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怎么没变?这里不是添了不少新货。”卢关秋指着新添的玻璃摆件,又是临近年节,颐公馆内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新气象,他溜达几步,后坐在沙发上替纠结的闻一鸣下了一步棋子。

茉莉执棋下定,笑道:“将军。”

闻一鸣捂脸唉声叹气。

乌斯玉煮着茶水,看了一眼来人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身从壁橱里拿了一盏新的绿釉盖碗给王守杉倒上。

王守杉笑着拿起茉莉的皇后棋,指尖摩挲那顶皇冠,熟稔道:“下得真好。”随后他接过乌斯玉手中的绿釉盖碗放在桌上,把谢礼一份份递给他们,送出去的东西正是他们几人喜欢的。

到段浦生的时候,他顿了顿,他和段浦生只有过几次碰面的交情,对段浦生倒不是很相熟,但连带着一对白玉杯交给段浦生,他简单讲了讲:“遇知音白玉杯,取伯牙子期之意,祝贺你和谢老大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谢谢。”段浦生接过谢礼,很难将塔罗里狡猾的埃米尔、蒋有成和乔杰,与现在笑容满面的王守杉对照在一起。

王守杉笑笑没说话,他犹豫着将最后一份礼物递给茉莉,对这个妹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多有惭愧:“抱歉,那次我真是万不得已,不然我不会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茉莉接过谢礼,是一套爱丽丝主题的提线木偶,她听完王守杉的话,只问道:“是因为谁?”

王守杉一愣,开始慢吞吞地解释:“当时东社来了一位叫莫林的人,他的目标很明确,要让颐公馆的每个人在塔罗里反复被杀,那次我和他一起行动,正巧碰上严柏和妹妹,他已经认出了你们,如果我不换牌,他很有可能会下狠手。”

茉莉垂眸,径直捂住严柏发颤的手,她轻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卢关秋盯着王守杉,问道:“你说有重要的信息,是什么?”

王守杉长久的“啊”了一声,紧张道:“就是东社最近拉了一笔投资,数目非常大,进入塔罗的人越来越多,产生的利益也开始不断扩大,他们想要争夺关于塔罗的资源,极点大半人已经被策反,后面就要毁了你们。”

卢关秋思忖,恍然道:“难怪,所以你是知道东社准备怎么打击我们了?”

“这……我是不清楚的。”王守杉挠了挠头,他直盯着桌上的那盏茶,意味不明的说道,“我只是想和你们提个醒,说完了我也就走了。”

卢关秋盯着王守杉,问道:“你想回来吗?”

王守杉一顿,沉默很久摇了摇头,他道:“不回来了。”说完,他便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段浦生跟上去准备送送王守杉。

在门口的时候,王守杉停下脚步,扭头说:“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段浦生想了想,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想回来?”

“因为我和你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王守杉有些意外段浦生问出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他勾唇直言,“所以……下次见面,只要有一线机会,我还是会赶尽杀绝。”话完,他招手告别。

段浦生惊讶之外,不经感叹王守杉这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进屋之后,他看到茉莉已经玩起了那套提线木偶,随着她提起木偶,木偶灵活的活动关节,灵敏程度就像一个活人,突然间,木偶的一只眼睛掉落,四肢也快速节节断裂掉在桌子上。

严柏本在看书,见到木偶的损害他稍稍一愣,不过很快他放下书拿起其中一只关节,研究了下,他跟茉莉说道:“我给你修好。”

茉莉摸着空落落的眼眶,似乎在于手中冰冷的瞳孔对视,冷道:“不用了,不要了。”说完,便独自上楼。

段浦生坐下,他拿起爱丽丝的躯干,指尖被隐藏的细针扎破流出几滴血来,他没想到王守杉送的谢礼竟然这么容易就坏了,不经道:“这就开始了?”

“起码他的提醒是真的。”卢关秋揉眉,随后套了副手套将零散的部件收拾进框里,他叹道,“都放在杂物间吧。”

乌斯玉平静道:“晚点再跟老大讲一讲,先过个好年。”

于是几人都默契的没再讨论东社的阴谋,反而离开了客厅各自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

晚些的时候,段浦生打开了手机,发现他的亲哥还是没回他消息,连个电话都没打,他拧紧眉头,开始觉得奇怪:“不应该呀,公司也没破产,怎么不回我。”

解长庭下楼正好看见愁眉苦脸的段浦生,他问道:“怎么了?”

段浦生不解道:“嗯……找我哥,自从我搬过来之后,就没见他回我,零花钱不给了,分红也没收到,真奇怪,不应该啊。”

“……”解长庭眼眸闪过些许的复杂情绪,回的话里透着一股莫名的古怪,“可能它没看到。”

“有可能,之前也有这种情况,我再等等吧。”段浦生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解长庭问:“刚刚谁来了颐公馆?”

“王守杉来了颐公馆,他说了一些事情,大概就是塔罗的局势要变了,东社后面会对付我们。”段浦生想到那破损的提线木偶,补充道,“而且他送的东西装了不少针孔摄像头,这一番下来,就知道东社的动作会很狡猾恶心。”

解长庭闻言微微点头,正色道:“之后的行动小心为上,最好不要单人行动。”

段浦生应下,嘴角微微上扬,甚至有些期待的说道:“好,不过我有个请求想跟你说。”

“你说。”

段浦生道:“就是,今年我能不能在颐公馆过年?”

解长庭面色一怔,随即疑惑道:“你不和你家人过吗?”

“你们也是我的家人啊。”段浦生调侃道,“我妈有我爸陪着,我嫂子有我哥陪着,我不能和你们一起陪着吗?”

“当然可以。”解长庭听到段浦生的一番话,不经轻声笑了笑,他认真回道,“今年我们一起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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