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到额鬓,微微泛起凉意。
“那你通知元卓,从白怀玉和施孟青入手调查。”
“她最近安静得过分,有诽谤嫌疑。”
方淀全程听从指挥,任太太指哪儿打哪儿。
“好的,萧太太,我马上给元卓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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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斜西铺满后花园。
少女歪在白橡木秋千长椅上,右手不停,往下翻动着屏幕内容。
澄清声明她已经发了,这波抹黑显然筹谋已久,萧氏撤掉所有有关她的内容,那边便冒出无数个小号在微博话题下发出新图——
元旦她请元卓入住她家宅院,深夜出去取祁宥昭豪车送来的小君子,第二日下午在房门前送别李枭,晚上与萧砚丞去中港入住珀御顶楼套房,与Jonas在露台泪盈盈相认,甚至意图抹黑她靠美色引诱候老后代获取那份手札。
宋暮阮滑动屏幕:
[前一天与瞿氏二公子洗手间幽会,翌日便与中港多名集团继承人共进午餐]
[开超跑逆行闯红灯,只为取悦学弟急赶医院,转眼与社团学弟一起漫步校园]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她翻页的速度逐渐放缓,蹙着的秀眉也渐渐松懈了一分,一种恍恍然的不太熟悉的名字骤时跳入脑海。
是她?!
“萧生,我知道是谁了。”
宋暮阮轻唤了声。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片蓝紫鸢尾边的男人挂断电话,在视线投回之际忘记松开紧拧的眉心,一双灰褐凤眸压出尖锐的内眦角。
他先她一步翕开薄唇。
“江雅雅——”
“还有他。”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白怀玉从未知她与萧砚丞之间的确切关系,也不可能把整腔心思全数放在她身上。
只有蔺民琛。这个与萧砚丞有相同独裁专制,极重领土意识的男人才会时刻关注犬子动态。
江雅雅只是他的一个遮面手。
虎毒不食子,一篇又一篇的爆料里完全择去了萧砚丞的身影。
如此留有后路的谨慎做法不太像一个二十五不到的少女所谋。
蔺民琛,他在用雷霆手段逼他唯一的儿子亲自、主动去见他。
而江雅雅也似乎并不在乎能否达到取消市级优毕业生资格的结果,她只在乎舆论。
她只想以后圈子里再提到宋暮阮三字,别人的第一反应是“哦,那个私生活混乱,靠男人上位的市优生主播啊”。
想到此,宋暮阮红了眼眶。
径直截断与男人的对视。
微微偏过脸腮,一颗泪从左眼里蹦出,她迅速抬手揩拭。
这一刻,她极度讨厌六年前升学宴上的她为什么没注意到那时参宴的他。
这样,就没有江雅雅什么事了。
“声声。”
“江雅雅正在蔺家,我去一趟。”
不知什么时候,她心里想着的人已踱步至她身前。
宋暮阮一头扎进他的温硬胸膛里,左耳压贴着他的左心房,心跳并不怦怦如鼓擂,而是一片规律而宁静的怦——怦——
安静得似乎快要停止了。
“公开吧。”
三字从她的口中轻轻吐出,左耳下的心房真的静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