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劲松把落水洞中出现的情况向局领导汇报。局领导叫他们立即作好第二次进洞的准备,一定要把洞中那个神秘人物抓到手而且一定要活的,因为只有抓住那个人,才有可能揭开李秀菊之死的秘密。
就在郑劲松去电汇报工作的时候,老谭也坐不住了。……自从在落水洞中发现有一个神秘的人以后,他的心就没有办法得到安宁,往事就像电影的镜头,一个一个推到他的眼前。
谭俊龙是隘洞乡的干部,而他有个叫谭林的族弟,则是该乡臭名昭著的一大恶霸。
仗着谭俊龙这把保护伞罩着,谭林多威风呀,要砍就砍要杀就杀,随便跺一下脚盘龙河两岸的山山岭岭都要抖三分。不少反抗村霸的村民谭林及其喽啰扔进了落水洞,当然干这些事受命于乡支书的,乡支书才是真正的指挥者,谭林不过是执行者。
四年前,一个冷风凄凄的早晨,谭林把一个青年绑到落水洞口。这个青年是个抓鱼能手,曾以“水獭”之名闻名于盘龙河两岸。
谭林命令他每天必须送两斤鱼到自己家里来,“水獭”就是不肯,谭林一怒之下把他押到落水洞口来,说你不送鱼喂我,我就送你喂鱼,于是反绑他的双手把他活活地推入了落水洞。
满以为落水洞那么深水流那么急,“水獭”再有本事也难于活下来。可是谭家兄弟却想错了,“水獭”并没有死……
谭俊龙倒觉得这“水獭”不死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妨碍,倒是让他在洞中呆着,长年不见天日做做白毛男,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倒是前不久,有人告诉他说谭林和几个小头目在天桃市被捕了,市政府准备派打黑除恶工作组下来调查乡政府的腐败和涉黑问题,他想如果“水獭”跑出来揭发,那就了不得啦。想就这,索性拎起枪准备单独下洞把“水獭”干掉以除自己的心头之患……
老谭的行动,早被监视落水洞口的陆千骏看到了。他马上叫上李建军和莫钊直奔落水洞口。……
老谭已经进洞了,洞口的竹排已经不见只有那条绳索绑在洞口的一棵大树上,一头拉进洞里。陆千骏见状急忙脱掉外衣扎好手枪,“扑通”一声跳进湍急的河水中,一手抓住那条绳索,一手划水,向洞内游去。后边的二个人也学着他的样子下了水。
三人游到拐弯处就听到前边传来一阵凄厉的枪声,接着是一阵“汪汪”的狗叫声。他们爬上洞壁往上一看,葫芦洞的沙滩上正进行一场紧张的博斗。
哇啊,老谭正扭着一个粗矮人在沙地上打滚。一会儿这个翻在上面。一会儿那个翻在上面。一只大黄狗在一边汪汪汪地叫着一会儿冲进去,一会儿又退出来,像是要去帮助那粗矮人,可是由于两人扭在一起,又在地上滚来滚去,它无从下手,只好在一边狂叫。
两人渐渐滚到了水边,看来那粗矮人力气已不支,老谭占上风……到了水边,他把粗矮人往水里一甩,那人就被在扔进河里。
这地方水流湍气,粗矮人一浮一沉眼看就被水冲走,只见大黄狗汪的一声跳入水中用嘴巴咬住那人的衣服,用力往岸上拖。老谭拣起枪,推上子弹,就朝那条狗瞄准。
“住手!”陆千骏大喝一声,跳入水中奋力朝那粗矮人的方向游去。
由于有大黄狗帮助,那粗矮人只漂流了十多米远,就被陆千骏追上了,他一把抓住那人胸前衣服,用力把他拖上岸来。
粗矮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大腿上穿了一个洞,那是老谭刚才的那一枪打中,到现在还直往外冒血。人已经昏迷过去,大黄狗围着他的身边转来转去,呜呜地哀叫着。
“快,上竹排,送医院!”陆千骏抱着粗矮人,招呼着大伙。
粗矮人被单独安排在乡医院的一间病房里。开头几天,他发着高烧,经常说胡话:
“姓谭的,你叫我死,我偏不死,你看见没有,我还活得好好的!等着,我要一家血债血偿!”
“大黄,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快咬住他,咬住这个狗日的!”
“……”
为了尽快从粗矮人口中得到情况,郑劲松决定就留在医院里守护,他叫祁顺海去隘洞乡了解粗矮人的底细。
三天以后,祁顺海回到了医院,向郑劲松提供以下的情况——
粗矮人名叫黄铊,三十岁,隘洞乡临河寨人。父母早逝,家里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叔伯,亲戚中只有舅父舅母。这个黄铊从小就生得粗矮,皮肤又黑,长得像个铁称铊,人家就给他安名为黄铊。
他虽然像个称铊但却有一身好水性,在水底蹲着二三十分钟都不成问题。他经常下河抓鱼,回回都不空手。有时他在家里先架好锅头烧了火才到河中去猛扎几下,抓上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回家放进锅里,所以隘洞人都戏称他为水獭。但是在四年前才二十好几的水獭突然下落不明,有人说他得罪了乡霸害怕被报复所以干脆自己去跳落水洞了。
这些传闻是真是假,在乡支书一手遮天之下谁也没法查,谁知水獭真在落水洞里住下了!而且一住就住了四年多!他怎么进洞,怎么能在洞中活下来的,与李秀菊的死有什么关系,……这些都还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