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和常人不一样。
宫城睁开惺忪睡眼,看方谬天还睡着,又阖上了眼。
方谬天微微眯着一条缝,见宫城又睡过去,倏地睁开。
——这是睡回笼觉呢?
“这屠苏阳死了都不消停,竟折腾人。”方谬天看着枕边的人油然生出一股心疼。
之后的日子,宫城照顾方谬天的起居直到他最后一次去医院复诊确诊无事。
方谬天感叹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洗脸有宫城拧毛巾,洗澡有宫城帮忙擦洗,吃饭有宫城“做饭”。
宫城的“做饭”方谬天算是长了回儿见识,原本他都准备吃泡饭了,宫城拎了个食篮回来。
一问才知道他回去了一趟,取吴妈做的菜。
“你管这叫‘做饭’?”方谬天质问。
“我也没说我做饭,再说我也不会。”宫城说着挤进屋将饭菜端上桌。
方谬天一寻思宫城倒也没说他做,害他白期待。
雨淅沥沥下着,两个男人背靠背挤在那张狭小的床上。
平时他都一个人睡,眼下身边突然多一个人,方谬天辗转难眠。
“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在寂静的暗夜中显得异常嘹亮。
他从未郑重地向方谬天说过一声抱歉。
方谬天回头,见宫城背对着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宫城,你刚说话了吗?”
宫城没有动静。
方谬天转过头,枕着枕头。
迷迷糊糊合上眼。
他翻了个身,一睁眼见宫城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宫城长长的睫毛聋拉着,方谬天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宫城没有反应。
拇指愈发大胆地摩挲宫城光滑细腻的脸颊,宫城竟配合地抬起下巴任其动作。
拇指抵住宫城的唇瓣,好几次面对这双唇他就有这样的冲动。
唇瓣在他的玩弄下轻启,淡淡吐出一声:“对不起。”
方谬天一怔,随即玩笑道:“这不还剩一节,等我哪天结婚你送我个婚戒当是补偿。”
一双湿润的眼眸打量着,他说的是玩笑还是真的?那么简单!
“就跟你手上戴的那枚一样。”方谬天同宫城看戏的时候就注意到他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想来是和简本华好事将近。
目光瞬间黯了下去。
宫城眨了眨眼,几不可闻地回了声:“好。”
方谬天盯着宫城顺从的模样,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索性豁出去。
“宫城,我能对你做些什么吗?”
“天亮之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未落,如此的梦幻和不真。
方谬天大胆地揪住宫城衣领用力吻上,口涎顺着嘴角溢出。方谬天刚想采取下一步,谁料宫城反客为主坐到他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宫城望着他动手缓缓解开纽扣,这一幕令方谬天咋舌。
——宫城,他怎么这么会?
(此处省略)
“天亮了。”宫城提醒。
声音里带着几分彻夜的操劳和混沌。
“光没透过窗帘,不算天亮。”方谬天耍赖地用身体挡住宫城的视线不让他望窗外。
方谬天醒来,摸了摸枕边。
宫城呢?
忽然想起昨晚,下意识摸摸身上。衣服不对,不是这件,何况穿得好好的。
他猛地想到什么,脸上一阵臊热。但还是秉持寻找真相的原则掀开被窝将头伸进——干干净净。
“怎么会做这种梦?对象还是宫城!”方谬天摸着自己的脸。
“我买了早饭,你刷个牙,洗把脸。”宫城提醒,语气清冷和昨晚梦里黏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什么时候起的?”方谬天咽了咽,缓解此刻的尴尬与紧张。
“六点多吧!”宫城看着钟,回忆道。
“那够早的。”方谬天边说边套衣服。
“你昨晚是不是对我说过什么?”方谬天低头喝粥,瞟起眼观察宫城。
宫城僵了一下,目光几不可查地瞥了眼旁边,道:“对不起。”
方谬天震惊,宫城真说过?
“如果我没找上你帮忙,你也不会……”宫城下意识看向方谬天左手的无名指,如今还在恢复阶段仍包着纱布。
“反正你昨晚答应补偿我了。”方谬天得意地喝着粥。
“什么?”
“昨晚你说等我结婚送我戒指。”方谬天大言不惭,虽然是梦话不作数,可他倒要看看宫城是个什么反应。
“你做梦吧?”宫城一脸平静。
“真没意思,一句话就被你说没了。”方谬天心里嘀咕,他猜得还真准。
“再说你又不能……”宫城突然意识差点说错话,赶紧住口。
“谁说我不能戴,你要敢送,看我能不能戴。”方谬天不甘示弱地举起包着纱布的指节给他看。
“你和廖小姐好事近了。”
方谬天差点一口粥喷出来。
“好端端提她干吗?”他和宫城的是假,和廖诗诗倒是真。可诗诗他印象不深,和宫城梦里的滋味……方谬天拿筷子夹酱黄瓜对上宫城,一激灵:“大清早胡想什么呢?”
“你说什么?”宫城听他自言自语。
“嗯……我断了根手指的事你千万别跟她提啊?”方谬天提醒宫城。
宫城吹着豆浆,垂下的长睫微微抖动如同水面泛起的秋波。
大清早,斯文俊俏的举动看得方谬天旌旗摇曳,看他喉结滚动慢吞吞地喝豆浆都觉得是在勾引。
“你这是答没答应啊?”
“听到了。”宫城不慌不忙地拿起一个茶叶蛋剥起来。瞅了眼方谬天他的手,问道:“茶叶蛋吃吗?”
“吃,你给我剥吗?”说着毫不掩饰那一脸的期待望着他,原本就是想逗一逗宫城没曾想他来真的。见他一整个剥好递过来,方谬天探起身子用嘴接。
“就算我不说,旁人迟早也会传她耳朵里。”宫城补了一句。
方谬天一急,被蛋噎住。抢过宫城的豆浆就往嘴里灌,一口喷了出来。
缓了半天,扶着桌角满脸狼狈地抬起头。
“你故意的!”
宫城歪了歪头,一脸莫名其妙。
“豆浆那么烫,你也不提醒我一声。”方谬天抱怨着擦擦嘴角。
“那我也要来得及说啊,你喝都喝了,不比我清楚。”宫城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审视对面,撕了口油条扔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