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我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云端,没多久身下布料的触感将我重新抓回现实。
眼前一片纯白,天花板的纹路看起来有点熟悉,身上盖着洁白的棉被——我好像是在医疗翼?
等等!刚刚布莱克和卢平打斗,他们到哪去了?哈利追上去没受伤吧?他们都去哪了?我又怎么会在医疗翼?
我试图起身,但身上软踏踏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真糟糕,我这是怎么了。
我尝试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大脑朦胧一片,无数个模糊身影在脑海慢慢浮现,脑袋又开始发晕,迷糊之中一声大叫扯回我昏昏沉沉的思绪。
我朝着声源看去,正巧和扶墙的罗恩对上视线。他神色欣喜,拖着还绑着木板的腿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还没等罗恩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他已经开始大喊大叫地“哭”诉我不应该强撑着伤,那模样仿佛是我差点不行了一样。
罗恩双手按在我的头两侧,翻来覆去地检查,“真摔坏脑袋了,卢平得更懊悔了!”
罗恩摇晃地我眼前都开始变模糊,我赶忙阻止:“我记得,罗恩快停下。”
罗恩安心地呼了口气,“你可让我们吓坏了!”
有这么严重吗?还不等我问出口,罗恩就掰着指头给我看,“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三天,整整三天!再不醒来就要放假了!”
“三天?”我诧异不已,那布莱克还好吗?卢平怎么样?小矮星彼得抓到没?我有几百个问题想问,只是我插不进话,罗恩絮絮叨叨地为我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晚布莱克为了保护我们而只身将卢平引开,可惜不敌卢平发狂的攻击,是哈利勇敢上前用石头转移了卢平的注意力,幸好在卢平对哈利起杀意前,远方几声狼嚎引走了卢平。布莱克受了重伤,小矮星彼得更是彻底失去了踪迹。
听着罗恩的描述,我渐渐拼凑起破碎的画面。我悔恨地闭上眼睛,一切都搞砸了,还不如当初就让他们了结了小矮星彼得。这个臭老鼠可真狡猾,怪不得能成为那个人的助手。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斯内普,毕竟是他把你带回来的,”罗恩换了个姿势,摆直他的伤腿,不是怕腿疼而是方便拿床边柜上的糖果,他自顾自的拿起惊喜道,“噢!谁送来的吗?蜂蜜公爵最新的酸奶糖果!”
原来柜子上有糖果,我默许罗恩的行动,重点放在前半部分,“你说是斯内普教授带我回来的?”我内心十分惊讶,我们院长原来是这么好的人!是了,他还英勇地用身体挡在我们前面,保护我们不受卢平攻击。
“你也很意外对不对?我们也很震惊,没想到他还不错——仅仅指在保护学生这方面。”罗恩不情不愿地强调并继续讲,回来后福吉想嘉奖斯内普梅林二级勋章,还在城堡四周加大了搜查力度。哈利和赫敏试图把真相公之于众,但福吉却认为是布莱克对我们施了混淆咒。罗恩靠在我的床沿,剥着糖纸,先给我塞进嘴巴一个,然后才给自己。
“还好,邓布利多教授来了,有他在福吉他们都不敢再刁难我们,”罗恩捂着嘴“嘶”了一声,拿起糖纸看了一眼嗔怪道,“写的酸奶果,准是加了别的料不然不会这么酸。”
确实很酸,酸味在口腔爆开,让我原本迟缓的思维一下子跟上罗恩,“那后来呢?”
“后来?”罗恩奇怪地看着我,“你那时候不是醒了吗,泽维尔?还跟教授搭话的啊。”
“谁?我?和谁?”
我一连三问,让罗恩露出一个你肯定是还没好透的表情。
“当然是邓布利多教授啰,”罗恩说,“他还特意跟我们说,没有人会相信四个十三岁小巫师的话,你忘啦?而且他特意询问你的病情。可惜,你当时总是神智不清地嘟囔,为此庞弗雷夫人还加大了药力。嗯,让我想想你说什么来着……”
我都不忍心听了,居然还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最近麻烦事有点多,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罗恩抓了抓后脑勺,双手一拍巴掌十分响亮,“哦!是‘虫尾巴,月亮脸,黑狗’!”
我松了口气,还好没说堵在心里另外有的没的事,我的确放心不下他们。
“神奇的事发生了,教授摸了摸你的额头你瞬间安静下来,再也没说过胡话,”罗恩隔着被子拍拍我,轻声说,“泽维尔,你还担心他们吗?”
不等我回答,就听到罗恩说,“我们回来之后没多久,布莱克就被抓住带回了城堡,他被关在黑塔最高的牢房——”
“什么!他被抓住了!”
不同于我的着急,罗恩显得不慌不忙,我差点以为他还在埋怨布莱克对他的攻击,没想到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布莱克——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去了阿兹卡班?”
罗恩再也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激动地挥着双手为我解释,“不!是外面!他自由了!还带着巴克比克!”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自由是指,他逃走了?”我看到罗恩笑着重重地点点头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追问道,“那巴克比克?”
“它也自由了!”罗恩微笑着苦恼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是哈利和赫敏告诉我的。就是那天——邓布利多教授说了一堆我不明白的话,然后我看到赫敏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根细长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小沙漏。她和哈利就在这儿——屋子中央,她那么转转转了几下,突然他们从门外边进来了——全都不一样了!”他边说还拖着腿走到病床前的空地上,手舞足蹈地为我描述。
“我懂了,你是说赫敏扭动了一个沙漏然后一切都改变了是吗。”我总结罗恩的意思,见他满意的点头,我禁不住感叹道,“太神奇了——不,我们是巫师,本身就很神奇,是因为世界上的神奇物品才显得更神奇!”
“噢,泽维尔,你都把我给绕迷糊了,”罗恩佯装柔弱地扶着病床的围栏,一步一步挪到凳子上重新坐下。
我长舒一口气,总算能轻松笑出来,“总得来说,结局还不错对不对?除了可恨的彼得·佩蒂格鲁。”想到小矮星彼得,我没有抑制愤怒狠狠锤在被子上。
哎?我刚举起右手不可思议地握拳张开两次,罗恩拉住我的手摇晃起来,喊着“卢平不用那么懊悔了”,我的手像是脱节一样被他抓着甩,我连忙阻止他询问卢平的现状,结果罗恩撇着嘴告诉我,斯内普把卢平的身份暴露了,卢平已经离职了。
离职……这也是难免的。不管卢平如何优秀,单就狼人这一身份便足以让他受到很多不公。离开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这么说他们都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卢平教授、小矮星彼得都走了。”我清点人数发现兜兜转转还是我们四个,好像一场梦,只有心理和生理上的痛感提醒我全都是真的。
罗恩只是来拿药,明天是他拆除固定腿型的硬板的日子,等摘掉后他便能重新正常走路。等他走后,庞弗雷夫人又为我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全身上下多处受伤,最为严重的是脑袋。幸亏当时下意识护住头,只是较轻的脑震荡。其次是腹部的撞击伤,最后是在躲打人柳强撑地后又被打飞护头的两只胳膊。我看到检查单由衷地感谢庞弗雷夫人和她的药剂,要是在普通的医院里,我恐怕几个月都好不了。
等待检查结果的期间我百无聊赖,正是这个时候迎来了最期盼的人的到来。
看到他的身影,我挣扎着坐起身,恭敬地喊道,“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的出现让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柔和许多,他嘴角的微信总能让人变得安心。
“好久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邓布利多教授温和的话语让我的头也没那么痛了,我摇摇头回答:“只是身上还使不上力。”
邓布利多教授微微皱眉,“他的力道即使一个成年人都经受不住,你受了很重的伤,可以追诉,他愿意接受任何赔偿。”教授并没有明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是谁。
听到这话我有些意外,急切道:“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该贸然去追小矮星彼得。再说了是狼人卢平的错,跟卢平教授有什么关系呢?”
邓布利多教授眉头上挑,眼中的笑意好像更浓了,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随和的笑着,“卢平已经离职了,这是他委托我转交给你的信。你的想法最好能直接告诉他,他非常自责。”
我接过带着卢平印章的信件并承诺一定会回信给卢平。
邓布利多教授微微笑着转头走向半开的窗台,“我想你们已经从他们那里听说了当年的事,他们都曾是我值得骄傲的学生,只是,历史无法轻易改变,即使有些特殊手段,但那些注定发生的不会改变。”
我明白他的意思,赫敏和哈利穿越时间改变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巴克比克的死局,难免会让人怀疑那些遗憾的事情是不是也能挽回。但既定事实真的能转圜吗?教授的话,便是解答。
不知何时天气阴郁了下来,清风吹进窗子,轻轻卷着教授的胡髯摆动。他直挺地立在那,眼前是遥望无虑的霍格沃茨,身后背负无数的狂风暴雨。无人敢不敬重他,时间从他身上也只敢留下皱纹。我想,只有他才配得上“当代最伟大的巫师”这个称号。
“说起来,近期没有再被梦境困扰吧?”邓布利多教授转身时面上已经掩去愁容,换上熟悉的微笑。
“是的,这个学期还没做过梦,”我太好奇了,忍不住问他,“您已经知晓了吗?”
“不,只是猜测。”邓布利多教授嘴角含笑,他似乎知道许多,又仿佛是我的错觉。
“噢,还有这个,”邓布利多教授又抽出来另一封信,走来递给我,“我想你等这个很久了,也难怪,这次是从某个海岛飞来的。”
我压抑不住激动的心,连忙放下卢平的信,双手接过,“是菲特金先生的信!”
“菲特金喜欢到处流浪,他这个人琢磨不定,还很喜欢打哑谜,”邓布利多教授接着又说,“你在寻找某份小报的消息不是吗?阴天想看到晴天,不如直接问太阳。你说呢?”
我惊讶极了,邓布利多教授什么都知道!
我原本还担心若是菲特金先生否认自己是出报人的话,我该如何回复,又该去哪寻找线索。不过现在,我心中的犹豫纠结瞬间消散,“我明白了,谢谢您!”
“菲特金在这方面很是擅长,他会帮上忙的。”
邓布利多教授眉宇弯弯,目光落在一旁的糖果盘,他从中捏起一颗向我询问能否品尝,得到肯定后才慢慢拆开道,“喔,是酸奶果最新口味——加了酸柑和刺黄果,”他含到嘴里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点儿都不酸,他还是那个暖意的笑,“谢谢招待,我得走了。估计你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学校。”
伴随邓布利多教授的一声“欢迎回来,小克利福德先生”,医疗翼的门被轻轻关上,整个病房重新恢复寂静。
信件拆封,卢平的愧意从纸面涌出。在信的结尾,他还贴心地附加讲解我曾表示钦佩的咒语,并增添了好几个新奇魔咒。仅在信中寥寥几句,这几个魔咒的同异我便区分清楚。他不愧是至今为止我们最为优秀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但我却不惋惜他的辞职。脱离了世俗之偏见是好事,他这么好的人到别的地方依旧会发光。布莱克也是一样,他带着巴克比克肯定会拥有自由洒脱的生活。
徐徐微风夹杂着些许花香,钻进半开的窗。春意盎然,即使阴云笼罩也阻挡不了半分。在有限的自由中,不屈的灵魂也能恣意快活。
另一封加着防盗咒语,在原本地址和姓名位置写着一句奇怪的问话——“海岛多阴雨,去哪能遇到晴天?”
读完的同时我头皮发麻,原来邓布利多教授不仅给我指引,还暗藏谜底!
我拿起放在枕边的魔杖,对着信封重复邓布利多教授的话语,果真破解了咒语。
信中,菲特金先生先是吐槽了北大西洋的气旋实在太影响猫头鹰飞行,接着他表示对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的事非常痛惜,又痛批魔法部对阿兹卡班的监管不牢,但那意思明明更像是在赞美布莱克。
就这么耗费了半张纸的空间,终于进入正题。他说他也订阅了《Juicy Gossip》,并用“当今最优秀且无可比拟的谜语预言报”来形容。
好吧,再往下,马上就到了倒数第二段——“我朋友有一颗沉睡多年的百合种子,终于在这个春天破壳发芽。她是从别人那里留存的花种,本早该盛开,可因为前些年病虫盛行,而她的母体(孟德尔的豌豆,我想你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