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大爷,喻瑾道:“屋子里没人。”
叶琤惊奇地看他一眼:“这你都知道?”
“可以听出来。”
叶琤凝神辨听,须臾道:“太远了。以我现在的水平,要离对方十米以内才能听到心跳和呼吸,更别说还隔着一堵墙。”
喻瑾颔首:“那我们在此地稍等。”
这处接头地点离村里较远,周围栽了不少树,屋后还通了一条隐蔽的土路,不仅方便藏人,更方便逃跑,也难怪选在这里了。
两人并未等待太久。日上三竿时,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提着一袋子饮料方便面等食物,径直往棚屋而去,边走还边观察后头是否有人跟踪。
叶琤嘀咕道:“还挺警惕的。”
两人隐去身形,叶琤侧首,颇为得意道:“你看,是他。我赢了,你欠我一个愿望。”
喻瑾无奈:“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男人开门进了棚屋。叶琤低声道:“他的同伙还没来,我们先把他抓住。”
两人默契地包抄了棚屋,叶琤堵前门,喻瑾绕后拦截,同时闯入。男人正惬意地吞云吐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嘴也被堵了个严实,差点被烟雾呛死:“……唔唔唔!”
一把利刃架在男人脖颈处,他顿时不敢再挣扎,乖乖任由叶琤拎着后衣领将他提起,整个人被扔在木板床上。
叶琤动作极快,眨眼间就把人捆了个结实。喻瑾取下堵嘴的纸团:“回答我们的问题。”
男人色厉内荏道:“哪来的小白脸,敢动老子,你们死定了!”
叶琤把明敕往下一压,一道血痕从男人脖子涌出:“我劝你最好放尊重一点,你的命还在我们手上。”
男人脸色铁青,他意识到这两个长相俊秀的人并不像表面那么好惹:“不是早就划过地盘、定过规矩了吗,你们又是哪条道上的?”
叶琤啧了一声:“闭嘴,老实交代,和你一起的人呢,他们在哪里?”
喻瑾道:“你最好说实话。”
男人迟疑片刻:“他们待会儿就来。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你应该对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心知肚明。”叶琤拿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认识这个人吗?”
男人瞳孔微缩:“……认识。”
“名字?”
“……我只知道他姓刘,我们都喊他刘哥。”
“还有吗?”
见男人闭口不言,叶琤踹他一脚,威胁道:“赶紧的,否则我不介意先剁你一只手。”
“我说,我说。”男人显然是把两人当作来寻仇的了,一边心里唾骂姓刘的连累他,一边满脸堆笑道,“这人出钱让我们办事,我们这不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不管怎么样,这都是那姓刘的干的啊。”
喻瑾道:“说重点。”
男人瞟了喻瑾几眼;叶琤举剑在他眼前晃了晃,冷冷道:“你看哪儿呢?”
男人咽了口唾沫,尴尬道:“没、没……噢噢,那个姓刘的叫我们找小孩,还必须要三岁的男孩,我们……就给他找了几个嘛。但我真的不知道他要那么多小孩要干嘛啊!”
“一共多少个?”
“大概、大概有十几个吧。”
喻瑾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们的交易是从何时开始的?”
“就……半年前。其他我真不知道了,都是他给钱,我们办事。”男人陪笑道,“这规矩大家都懂的,不打听、不多嘴,生意才能做得下去啊,您说是不?”
叶琤又狠踹他一脚:“你管违法犯罪叫生意呢?人渣!”
喻瑾似乎想到什么,在这小小的棚屋内环顾一周,四处翻找,果真在桌下隐蔽的暗格里翻出巴掌大的账本。男人一瞧顿时急了眼:“哎不是兄弟,那可是哥们儿吃饭的家伙,你们行行好,要钱也成,放过我什么都好说,要报仇就去找那姓刘的!”
“呵,是让你吃|牢|饭的家伙吧。”
喻瑾翻看账本:“从今年年初开始,到上个星期,共有十三笔交易,都是三岁左右的男童。叶琤。”
“嗯?”
“有人来了。”
叶琤利落地将男人打晕,拖到死角。
喻瑾站在门边,与叶琤对视一眼,皆知对方已经做好准备。就在来人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叶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敲晕,跟着一块儿来的中年妇女见状,吓得转身就跑,慌不择路,被翻窗而出的喻瑾拦个正着:“你、你们是谁?”
喻瑾站在她逃跑的必经之路上,淡声道:“你无需知道。进屋吧,我不想动武。”
女人战战兢兢,不得不妥协,发着抖走进棚屋。
叶琤把打晕的男人也捆起来,扔得远远的,转头就瞧见女人害怕得差点站不稳的样子,嘲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既然有胆子干这种事,你就应该想过被发现的后果。”
女人立时痛哭流涕:“我也不想的啊,可我儿子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追债的人都追到家里面了,村里人都说要把我们赶出去……我这些年攒的钱都拿去还债了,可还是差着好大一截儿……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真是家门不幸。叶琤抱臂道:“你儿子人呢?”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早就躲起来了……”
女人垂泪讷讷道,指着那两个男人:“他们就是来我家催债的,我说还不起,他们就威胁我,叫我去周围找一些三岁大的小男孩给他们,说找到一个就抵一笔债……”
闻言,喻瑾蹙眉叹息:“造孽。”
女人又大哭起来。
为了弥补过错而犯下更大的过错,造成的后果比拆东墙补西墙还要恶劣。叶琤虽然感到不忿,但这暂时还轮不到他来管。他重新掏出手机:“认识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