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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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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中弥漫着沉默。车载音响尽职尽责地充当着车内唯一的声源,播放的曲子是非常不符合亚萨利格风格的乡村音乐。驾驶室前方挂着一串风铃,跟着车身的摇晃而震动。玻璃管外用纸巾粗暴的一层又一层包裹着,再怎么撞击也不会有声音。一曲终了,下一首居然切换到了电音节的作品。激昂的节奏并没能带动亚萨利格的任何情绪,他只是专注于道路和方向盘,开着车在伦敦的夜色中横冲直撞。

阿玛罗尼在亚萨利格的要求下被放了出来,但爱洛伊丝坚持不撤掉他身上缠绕的那些充当绳索的影子。于是,阿玛罗尼裹得像一只可颂包,在电音节的乐曲和突如其来的一脚油门中,躺在后座呼呼大睡。

爱洛伊丝在副驾驶位,两眼放空地看着左侧迅速划过的绿化丛,还有时不时从他们旁边冲过的其他车辆。深夜的高速是飙车党的天堂,像他们两个这样慢悠悠——也不算慢了,时速有一百一十五呢——地前进,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借着垂下的头发遮挡,爱洛伊丝的目光不自主地就移到正在打方向盘的亚萨利格身上。亚萨利格是厌恶一成不变的人,他甚至会为了逃脱已经变成一潭死水的家庭,进行一场近乎疯狂的冒险。但他的行为却总是遵循着旧日的轨迹,亚萨利格的外貌和行动方式与爱洛伊丝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什么变了的。比如,他选择用美瞳而不是拟态盖住了原本是薰衣草色的眼睛;再比如,他原本是三件套不离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社会精英形象,如今也变成了卫衣运动裤两件套的闲散模样。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这样保持沉默就好,否则她实在想不出来他们两个之间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哦,也许亚萨利格会愿意跟她聊聊后座那位突然出现的小兰斯顿,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亚萨利格会甩开方向盘逼问她为什么和本家串通起来。

这个问题,她该说些什么呢,他又会回应些什么呢?爱洛伊丝想不出来,她也不想第二天的头条是“司机与乘客唐突互殴引发深夜事故”,所以她选择了闭口不言。

打破寂静的是亚萨利格。停下来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冷不防地向着正在玩手机的爱洛伊丝抛出了问题。

“你多久没回来了?”

不是质问她为什么要带走阿玛罗尼,也不是想套出本家和她如何得到的情报,仅仅只是这么一句像是老朋友重逢的寒暄。

“三年。”

亚萨利格也许是笑了一声,但是音乐的高潮实在是震耳,把那声轻笑也吞进浪潮中。

“不止吧。三年前你是作为协会的美国代表回来,直接进的酒店,哪里回本家了?”

“人在斯德哥尔摩,眼睛却还留在伦敦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得好像你们没有在背地里做小动作一样。”

亚萨利格承认自己就是故意要阴阳怪气她的。离开咖啡馆后,他直接以龙型冲向机场。已经不需要进航站楼了,他在抵达机场上空没多久就察觉到,远处那架正在抬升的飞机上有非常明显的法术波动。尾巴一甩,他调转方向,跟在那架飞机后面。根据航线大概推测,确定了这架飞机就是飞伦敦的那架后,亚萨利格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先返回了斯德哥尔摩的居所。

空中作战并非他的劣势,但要顾及到飞机上的普通人就不是他擅长的范围。爱洛伊丝不论要把阿玛罗尼带到哪里去都必须保证他的存活,刚好能让她帮忙托管一下阿玛罗尼,否则亚萨利格还要考虑回去把家掀个底朝天的时候让阿玛罗尼站在哪个角落不那么碍事。

苹果派放在桌子上,亚萨利格看都不看,连着盘子一起推到桌子边沿。这份苹果派已经等不到原本要来吃它的人了,它现在的价值只有阻碍亚萨利格搜索整个房子。

先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搜查,然后是厨房,客厅,阳台,书房,最后是阿玛罗尼的房间。航班大约两个半小时,他只有一个多小时可以用来搜查,然后就必须去机场拦截爱洛伊丝。

紧迫的时间让亚萨利格翻东西的动作都变得暴躁起来,反正他已经联系好了这栋房子的主人,对方表示后续由他处理,正好让亚萨利格没了顾虑。于是,枕头躺在地上,被子挂在桌子边上,所有柜子在亚萨利格的响指后通通打开,弹出抽屉。

没有找到监视摄像头,也没找到监听器。整座房子有预设的防护和干扰措施,法术监视的可能性极小,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附近的居民里,有人不那么老实。

亚萨利格靠着门滑落,不自觉地又咬住了中指关节。搞了半天,这不是还没逃出他们的手掌心嘛。无论去到哪个国家,最多小半年的安稳生活之后,居所附近就会出现一些徘徊不散的人影。他的财产一份接一份地被冻结,他所想要深交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远去。

发展最好的一次正是在斯德哥尔摩这两年,他有了正常的工作,合适的居所,甚至还捡到了阿玛罗尼这个全新的家人。然后一切就结束了,住宅地址被发现,阿玛罗尼被带走。

他无法摆脱兰斯顿这个姓氏,无法摆脱血脉的阴影,就像他永远不能真正融入人群中一样。

除了回归,亚萨利格别无选择。

亚萨利格收拾好行李锁上门,骑着自行车直奔那条早就废弃的高速出入口。十分钟后,巨龙在夜色中起飞,直指伦敦而去。

他抢先半小时抵达了伦敦。在机场外,他找到了本家派来接爱洛伊丝的车,替换了司机后,带上墨镜,在驾驶室守株待兔。

爱洛伊丝只当是他还在因为阿玛罗尼的事情生气,不打算正面和他交锋。

“说起这个,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位小兰斯顿?”

虽然这个话题更可能让他们吵起来,不过现在已经在伦敦市区,爱洛伊丝觉得她还是能自己找到路回家的,不怕亚萨利格把她扔下车。

“捡的。”

亚萨利格说的理直气壮,直接把爱洛伊丝哽住了。

“不,你确定这个理由能搪塞的过去?”爱洛伊丝试图让亚萨利格认识的他这个解释有多荒谬,简直就要把“信了的就是三岁小孩”给贴在身上了。“好歹给个详细一点的,比如,你在哪里捡到了他,为什么要收留他,类似这些。你总不能指望一个词就能说服他们吧?”

要是亚萨利格是那种认识的到自己某些行为多离谱的人,那他就不是亚萨利格了。所以面对爱洛伊丝的提醒,他选择把这些全部塞进发动机,然后猛踩油门,让它们跟着尾气从排气管出去。

“解释?这种事情该留给他们自己去搞,我只负责给出结果,其余概不负责。”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话题终结者啊,爱洛伊丝叹气。

“或者他们可以亲自来问问阿玛罗尼。比起我,他们更相信这个像白纸一样纯洁的'孩子'。”说完,亚萨利格吹了声口哨,一个急转弯差点让爱洛伊丝的手机飞出去。后座传来闷响,阿玛罗尼的脑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弯而精准地撞上了车门。还没等爱洛伊丝重新握紧手机,亚萨利格又是一下急刹车,安全带骤然收紧,差点没把她勒死。后座又是一声响,这次是阿玛罗尼从座位上掉出去了。

爱洛伊丝突然产生了对阿玛罗尼的怜悯。倒霉的,被裹成可颂包的阿玛罗尼,在一无所知的睡眠中遭受着亚萨利格那堪忧车技的折磨,下车后还要给自己编一套缜密的说辞应付家里的老东西们。

也许她不应该把他直接平放在后座,至少应该出于人道主义,给可颂包挂个安全带固定,不至于现在满地乱滚。

“到了。”

亚萨利格停车倒是停的稳,只是前面两分钟冲了十三分钟路程的速度实在是令人不愿再去回想。

爱洛伊丝收回她的影子们,被绑缚了快四个小时的阿玛罗尼终于重获自由。亚萨利格走过去,拍拍他的脸,喊:“起床了,阿玛罗尼。”

阿玛罗尼还在睡。

“起床——到家了。”亚萨利格捏住阿玛罗尼的脸颊,把两侧的软肉拉开,松手,又揉又捏,尝试把他叫起来。

阿玛罗尼依然呼呼大睡,即使他的脸已经被亚萨利格捏的泛红也没有反应。

“你要不要考虑换一种办法?比如,利用一些更强烈的刺激。”

“好主意,干脆憋死他算了。”

顶着爱洛伊丝不可置信的目光,亚萨利格左手捏住阿玛罗尼的鼻子,右手捂住他的嘴,全方位拦截他自主呼吸的可能性。

不到十五秒,阿玛罗尼就开始微弱的挣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了爱洛伊丝,还没等阿玛罗尼炸毛,指着爱洛伊丝大喊你怎么在这里,一转头又看到了亚萨利格,到嘴边的话经过他不甚清晰的大脑,彻底被抛进垃圾场。

“……你确定没有用错药吗?”亚萨利格看了看一反平常叽叽喳喳的样子的阿玛罗尼,转头问。

爱洛伊丝在审视的目光里举起双手做出保证:“没有。以及为什么是我的问题,有没有可能是你刚才在车上把他的脑袋摔坏了?”

车上?

阿玛罗尼这才发现自己躺的不是哪里的沙发,外面的景象和温度也能一眼看出和斯德哥尔摩不同。他酝酿片刻,目光在快要打起来的亚萨利格和爱洛伊丝中间巡回数轮,问:

“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首先这里是伦敦,然后你有十分钟或者四个小时来给自己编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

“不是,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到伦敦了?”

亚萨利格把他从车里拉出来,带着他往前方灯火通明的住宅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那你得问问伯尔曼女士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来——开门,汉弗莱,我知道你在等着!”

住宅的大门缓缓拉开,阿玛罗尼被亚萨利格一把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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