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
这下卫离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了。
他这副模样,郎中竟荒唐地认为卫离生气不是因为此男子有了身孕,而是因为时间对不上,头顶多了一顶帽子,恼怒了。
那这烫手山芋他如何能接?郎中端坐,道:“这位公子,我医术不精,恐耽搁了这位公子。自我这里出门往东走,过一条街向北行百余步,有间医馆,那里有位妇婴圣手,去找她瞧去。”
“多谢。”
他们原先在青牛寨就多次听过妇婴圣手的名号,此刻,自己也要去看了。付了诊金,卫离抱着容隐沿着郎中指的路走,来到一处医馆,牌匾上的《护安堂》三字其形娟秀,内里却藏着宁折不弯的韵味儿。卫离深吸一口气,冲散流苏,踏入溢满草药香的大堂:
“张郎中。”
里面有不少女子在求医问药,见了他们发出讶异声。正在坐诊的女子却是俨然不动,道:“我这里只治妇人与婴孩儿,不治精壮男子。”
卫离不是厚脸皮的人,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可事关容隐,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留在堂内。双方相持不下之时,一道清靓的女声自屋后传来:“卫公子!”竺亦青出了帘子,看清了堂内两人一清醒一昏迷,便问:“予世公子这是?”
正把脉的女子终于抬了头,不动声色地将两人扫了个遍:“你认识?”
竺亦青忙道:“先生,此二人并非腌臜泼皮,市井无赖。来此必定是有要紧事儿的,且听他说说。”
女子点头,卫离才敢上前,抱着容隐坐下说明情况:“先生,方才在另一家医馆,里头的郎中说内子有孕,特来请张先生瞧瞧。”
有力的指腹触上那白皙的手,片刻后移开,女子笃定道:“已有两月身孕,且脉象平稳,胎儿与母体皆无恙。”
吃了那么多辣,怎么会无恙?卫离不自觉说多了:“先生,内子惯爱吃我做的菜,从不能食辛辣之物。可今日,内子在卤肉店内,吃了两根极辣的猪蹄,便昏倒了。”
张先生问:“他近日,可有好好吃饭?”
卫离道:“不曾。”
张先生不轻不重得“嗯。”了一声。
卫离明了了她的意思:“先生是说内子是因为不好好吃饭,身子虚了才昏倒的?”
张先生忽然一掌拍在桌上,朗声呵斥:“你若是知道,也该明白你有多失职!”
“先生教训的是。”卫离不卑不亢地应下,又虚心求教,“可眼下,还求先生告知,如何救醒内子。”
张先生在容隐百会穴和合谷穴各施了一针,道:“带他回去,躺上一个时辰,便会转醒,醒了之后针就可以拔了。”说完,她那双极有压迫感的眼盯上了卫离,道,“他醒后要做什么,不必我多说了吧。”
卫离一阵心虚,放了一锭金子,问:“还请先生告知,这辣子”
还不等他说完,张先生就挥起那素色衣袍:“但吃无妨。”
卫离这才放心:“多谢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