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检测禁闭者的情绪状况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你奋力让原本已经下班的身体打起精神，走进隔离室。

果不其然，厄尔希对面正坐着卓娅。

卓娅看着情绪如常，而且好像刚洗完澡，身上热气腾腾的，坐姿惬意。

厄尔希向来阴沉，却难得对你露出一丝笑容，和妹妹赫罗回各自的隔离室了。

“卓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慢慢走近她。卓娅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你先坐下来。

深夜，隔离室里亮着橘黄色的灯，有种温馨的感觉。

你陷在松软的沙发里，感觉比床还舒服。

可惜现在还加班着，想睡又不能睡。

卓娅好像跟你说着细细碎碎的家常，钟表滴滴答答，空调的声音呼呼作响，就跟上数学课一样催眠……

你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卓娅似乎没发现你在打瞌睡，让你既感到侥幸又刺激——谁敢在军团长说话时打瞌睡啊。

你只能暗自掐大腿，想清醒点。

……

自以为还清醒着的你回过神，已经靠在卓娅身上。

一挨到东西，你猛地惊醒，又很快睡过去。

你憔悴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为你要到了特权。

朦朦胧胧中，你听见一声无奈的轻笑。

“看来局长真的很忙。”

你又惊醒了。

“算了，你睡吧。”卓娅把外套盖在你身上，深蓝的眼看着钟表里跳动的秒针，好像在发呆。

“局长每天忙碌于工作，好不容易能见到你，我可是你的禁闭者，手上带着你的枷锁，身体里有你的烙印，你都不关心我吗？”

卓娅的嗓音低如缓缓流水，音量小得好像根本没打算让你听见，她的手臂更是将你拢在怀里。

你睡在沙发上，外套遮住了隔离室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在这种默认的纵容下，你安心地睡沉了。

赫罗溜进来拿东西，看见你睡在老大的隔离室，羡慕得要命，很快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局长醒醒……醒醒……”

“喂……该起床上班了！”

“如果她还不醒，我们给她请假吗？”

对你来说，这是一次很平常的睡眠，这种平常直到睁开眼拉下外套，结束了。

卓娅被你枕着大腿，赫罗趴在旁边好奇地看你，厄尔希坐在对面。

你再往远处看，门窗里拥挤着几个禁闭者 。

……发生了什么。

你呆了一两秒，终于把梦和现实分开。

“睡得还好吗，局长？”卓娅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就好像赢过了什么一样。

卓娅身为实力强横的军团长，她来MBCC后，你本该像对待其他狂厄级禁闭者一样关怀备至，但你默认卓娅不是会吃那一套的人，你怎么敢向她求抱抱，就以平常心相待。

但现在来看，卓娅认可你，她需要你的亲近和关注，这也有助于她在MBCC的地位锦上添花，只是卓娅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把外套还给卓娅，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生物钟挽救了你，还没有错过早餐时间，你要去和辰砂吃饭，溜回休息室洗昨天晚上没洗的澡，再去训练室锻炼。

“没有及时关注到你是我的错，中午下班后，安会帮我打饭过来，我们一起在办公室吃饭吧，顺便聊聊天。”你说，“可以吗？”

“局长主动提出要求，我当然会同意。”卓娅低头看你整理衣服，她这会儿心情好，什么都想说，“你还没回答我，睡得好吗？能睡在我身边的人，也就你一个了。”

“睡得特别好，谢谢团长款待。”你一溜烟跑了。

你想挤出门口去饭堂找辰砂，刚在人群里走了几步，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你，将你稳稳地带出来。

你抬头一看，正是辰砂。

“局长，我们走吧。”辰砂说，她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经过卓娅这回，你立刻自恋地找到理由——辰砂看到你睡在卓娅腿上，吃醋了。

但这不可能，辰砂曾经说过，她不会对保护对象产生恋爱情感，因为这样太不负责也太不专业了。

而且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前几天就不会把狂热粉们寄的信交给你处置，不怕你吃醋，任由你卖掉或者收藏。

但仔细想一想，难道朋友之间就不能吃醋吗？

辰砂大概是因为你昨天抱她约她吃饭，今天却因为朋友卓娅差点迟到，不太高兴了。

两年前，你做局长需要选择恰到好处的回答来拉近关系。

现在禁闭者情况稳定，你需要的是温和关心，保持亲近，偶尔表现依赖一点，不会有什么问题。

今天的情况也让你意识到，是时候该展开一项走访活动，大家找个机会找个地方走动走动，了解生活所需，说说心里话，哪怕仅仅是聊天也好。

你往辰砂那边走一步，挽住她的手臂。

辰砂愣了一下，轻轻笑起来。

你好像看到小狗快乐地摇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