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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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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通了,关颖琪利用刘家姐弟对付宁堃。

可是为什么呢?宁堃和她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纠葛,他们之间相关联的只有周粟而已。

难不成关颖琪是因为对周粟的特别感情,所以才……

宁堃不愿意这样想,如果只是为了感情而去伤害别人,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高知家庭出身,自己本身也是高学历,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为什么要拘泥于感情呢?

利用刘家姐弟的心理针对宁堃,迫使宁堃停职,这是她的一种报复吗?

那后来为什么又反悔,拒绝告诉刘家姐弟幕后黑手是谁。

还是说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告诉,只是随口一说?

“那你们怎么会性格呢?他说告诉你们就真的会告诉你吗?”宁堃斟酌着。

太多的疑点了,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随随便便就相信了别人?宁堃不信。

刘家姐弟对视了一眼,最终刘家弟弟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后来他给我看了张照片,里面是我的父亲和一个医生,那个医生为我的父亲打药。那会儿我们不在,可是父亲每次挂水的时候或者是打针的时候,我们都是在旁边的,所以……这是我相信的理由。”

疗养院为他们制定了治疗方案,每天所需要挂的水和吃的药都是有日程表的,所以每次挂水打针吃药都有家属在身边,唯独这一次。

所以他们相信,确实是有人给父亲打了,不该打的药。

“这就是谋杀……”刘家姐姐满眼通红,“这就是谋杀……”

如果被定性为医疗事故,那么家属又如何心安。

疗养院里又有多少冤魂,死于他的手下。

当最后一层面具被揭开,家属又陷入漩涡。

刘家姐姐越想越难过,最后哭到不能自己。

我能接受亲人安于天命,但我不接受被人害死。

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决定生死,没有人能成为道德上的“死神”。

这次会面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刘家姐姐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沟通了,只能劝导着,送她回家。

宁堃和周粟也与孙春婷告别,他们并肩行走,这次,宁堃的心境不一样了。

他带着记忆,总有悲伤和懊悔。

更能共情他们的痛苦,对所思念之人,无法触及无法见面,只能在每年祭拜时,抚过他冰冷的墓碑。

自然死亡只能怪命运,可非自然死亡,势必找出凶手。

“哥,”周粟低下头,牵住宁堃的手,替他拢了拢碎发,“别担心了,会抓到他们的。”

宁堃回握住他,有些依赖的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没有担心,我是在想……”

“想什么?”

“爷爷自然死亡我都无法接受,他们又需要多久,才能接受亲人被谋杀的真相呢。”宁堃长叹了口气。

死于非命,多么残忍。

“一辈子,”周粟的话随着秋风,带着冷意,“自然死亡是一种执念,被杀害又多加了一层执念。思念与恨,每每想起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无法释怀,也无法接受,就算法律将他们制裁,被害人的家属,也会带着伤痛,悲伤的过完这一生。”

执念,偏执。

“我们的工作本是让临终者可以没那么痛苦的离开,”周粟多了一会儿,嗤笑道,“没想到,这也成为了他们的催命符。”

建立的初衷,包括招人的标准,周粟已经定的很高了。

因为高工资,就要求高学历高道德高服务。

面试的时候,会对那个人进行心理测试。

“追究到底,是我的错。”光秃秃的树影遮住了周粟的眼睛,垂眸忏悔,“是我用人不当……”

“……”

宁堃停住了脚步,连带着拽着他一起停下。

他面对周粟,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在你们没来之前,孙春婷跟我说了一句话。”

“受害人不必忏悔自己的不完美。”

医护人员半年一次的心理测试,一个病人一个护工,一个医生两个病人。

对药品麻药的监管更加严格,刘家姐弟那一次提出疑虑之后,周粟亲自对帐,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疗养院,不曾回来。

为什么受害人总要忏悔,而真正的罪人却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们总有理由。

周粟一愣,随后笑着蹭了蹭宁堃的手心,“陷入既定的情绪,所有人都不例外。”

道理都懂,可我们是人,更是善良的人。

跟畜生,是比不了的。

受害人不是百分百的完美,于是受害人也有了错。

逼着受害者忏悔得人,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人,跟罪人一样,是畜生,是这场灾难里,衍生的第二个罪人。

周粟眉开眼笑的,好像洗去了阴霾,但他依然带着自责,“我有责任的,管理不当,我有责任。”

作为管理者,发生任何错误,都是有错的。

同为受害者,也为责任人。

“我会引咎辞去高层管理的职位,招聘更有能力的人做,”周粟将他的双手捧在手心,“或许,我确实太稚嫩,这么大的医院,确实需要更有能力的管理者。”

周粟不是医院的院长,院长另有其人,是个很厉害的专家。

可以说是国内临终关怀的开拓者,周粟提过一嘴,他外出学习了,不常在医院,因此,很多事情都是周粟在管理。

一些琐碎的事情。

宁堃不懂里面的门道,也知道无法再说些什么安慰。

在他的眼里,周粟也是受害人。

可连带责任,人人有责。

不是有罪,而是身为管理的责任。

“老师说的对,”宁堃牵强的笑了一下,他只站在了自己的角度看问题,“我这个脑子,确实玩不过医院里的权利派。”

他连底层逻辑都搞不清楚,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么玩。

“追求梦想,家人幸福就是最重要的。”周粟重新带着宁堃往前走,“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

权利没有家的温暖诱人,对于宁堃来说,是的。

宁堃笑着再次和他并肩,孩子长大了。

也会文邹邹的说话了,不像以前那么爱撒娇。

后面两家也约着聊了几次,结果如何,他们并不清楚。

好像生活又步入正轨,只是这次,宁堃恢复了记忆。

他们还是一起去疗养院,拍视频宣传。

账号越来越火,但是疗养院依旧没有接新的病人。

所有的医护都闲了下来,在没有彻底清查之前,周粟不会让任何人陷入危险。

闲下来了,宁堃就会坐在周粟的大办公室里,一边忙着论文,一边发呆,仔细回忆着以前。

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费力的想,才能恢复。

不过,他一直想去祭拜爷爷,可周粟总说不是时候。

“我们可以冬至的时候去,今年上过坟了,二比上坟不好,”周粟莫名的迷信,得知宁堃想去祭拜之后,买了好多了金色银色的纸叠纸钱,“我们先叠纸钱。”

“你信这个?”

“传统!”周粟细长的手指来回摆弄着金色的纸,“尊重死亡,我也尊重传统。”

很快,一个金元宝躺在了他的手心,“一种对先人的思念,一种精神寄托。”

“你教我。”宁堃也拿起了金色的纸,“好吗?”

“当然!”

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足,两个人坐在地上,围着小茶几,默默的开始叠起了纸钱。

每一个元宝,都是思念的寄托,借以火焰,燃烧飘散,传入他间。

宁堃很快学会了,外科医生的手,叠起来快得很。

他们安静的叠着,都不说话,只有空调呼呼的吹风。

这是宁堃第一次叠纸钱,也即将是宁堃第一次祭拜爷爷。

三年,错过了三年。

守孝期都到了,宁堃才想起爷爷。

其实偶尔也不免惆怅,觉得亏欠。

“让我进去!”门外传来吵闹声,“我知道他在这里!你让我进去!”

“女士,我们不接了,而且我们周医生不见客!”

“他敢不见我!”

两道女声纠缠,而且,莫名的熟悉。

“周粟!”

“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大力的冲开,女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宁堃停职!你知不知道!”

女人走路声音很大,带着怒火,冲到周粟旁边,指着他就开始骂,“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帮他!”

“……”

周粟看了宁堃一眼。

他是背对着门口坐的,因此,女人进来并不能看见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看他干嘛!哼……”女人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新欢?你不是爱宁堃爱的要死吗,现在又找新的了?叠纸干什么?给老爷子烧?不愧是拿了祖传玉镯,真有‘孝心’。”

刺耳的话一遍又一遍,宁堃叠好了手上的元宝,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缓缓转过身,对上女人越发震惊的双眸。

在宁堃失去记忆的三年里,他的母亲虽然有些时候控制欲太强,但是做一个母亲来说,她非常称职。

是非常典型的母亲的形象。

“妈。”宁堃轻声唤道,“记忆和时空相互纠葛,宁堃分不清内心的悲喜。

宁母浑身一震,定在原地十分惊恐的看着他,“你想起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宁堃点头,“是的。”

宁母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

阻挡宁母强闯办公室的护士站在门口,用眼神询问周粟是否要将人带离。

周粟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

“……”

宁母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她想要质问,又看到满地的黄纸。

问不出口了。

因为她没有办法,再扮演一个好母亲的角色。

小时候她亏欠宁堃太多,失去记忆的时候,还能不断洗脑,但现在宁堃什么都记得了……

“所以你们又在一起了。”

宁母摇了摇头,“你玩什么不好,你玩男人。”

“我以为你会改变。”

“……”宁堃似乎很平静,他所幻想的情感纠葛并没有产生,他好像对他的母亲确实没有太多的感情,“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人生。从小时候你把我抛弃开始,从你强硬的想要接我回去开始,我就强迫自己躲过了选择权,所以你跟我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不会去实现你的愿望。”

宁堃郑重的说道,“不是玩男人,而是我爱周粟。”

“停职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以后你管好你自己,我堂前尽孝,保证完成我的义务,这是我报答你给予我生命的回礼。就此。”

三年前就想说的话,这一刻他终于说出口了。

爷爷走了之后,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

不能全身,不管爷爷肯定会责怪他心狠,可他也不想有太多的接触。

所以,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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