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话还来得及说出口,肖大娘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伏在肖骐身上,大声哭道:“儿啊!我的儿啊!你还这么年轻有为!为什么老天如此狠心要将你带走啊!我的儿啊!你好命苦啊!”
房中三人被她这凄惨的哭喊声震了一震,一下子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才好,待她哭势汹汹将要崩堤之时,肖浅一声震喝:“娘!!!!”
肖大娘立即止了哭声,头一抬,抽了抽鼻子,道:“你叫我干啥?”话中意思,颇有一种“你为何要打扰我做正经事”的责备。
肖浅扶了扶额,无力道:“娘,哥他还没有断气呢。不过,你再这样压下去,他恐怕就真的要断气了。”
肖大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压在肖骐身上的圆润身体挪开,嘴一撇,竟是又要开始哭起来。
魏大夫总算知道肖骐的性格像谁了,赶紧先发制人,一声喝下:“慢着!!”
这下轮到另外三人震住了,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又将迷惑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魏大夫清清嗓子,严肃道:“你们别想太多了!肖骐的脉象暂无大碍!”
楚燿不解:“那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难不成,跟着他久了,晕倒这毛病也传染给他了?
肖大娘一听无碍,噌的一下从榻边站起身,抹抹泪水,理理仪容,跟着问道:“是啊,魏大夫,我家肖骐儿怎么会晕倒?是不是饿晕的?”
“这...”魏大夫似语不语,单手握拳来回摩擦,面上一片难色。过了一会,他为难道:“这...实在是老夫无能,不能症出肖骐的病因。不过,他的脉象不浮不沉,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是再正常不过的脉象,其他的,恕老夫无法辨断。”
楚燿汗颜:“那...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魏大夫抹了抹额头虚汗,含糊答道:“这...应该快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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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蝉鸣格外响亮。
肖浅轻咳一声,道:“那个,魏大夫,麻烦您了。要不,我还是先送您回去吧?”
“不不不,不用客气!”魏大夫拒绝道:“二鹏就在外面候着呢,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肖浅移步上前,一手拎起他的药箱:“那,至少让我送您出院吧?”
魏大夫不好意思再推脱,向楚燿和肖大娘点了点头示意告辞后,便走出了房门。
肖浅将他送到院门口,目送着他离开。
那一边,魏大夫步履匆匆,边走边小声吩咐身边的赵二鹏:“以后只要是楚府的出诊一律都帮我推了!”
赵二鹏歪头不解:“为什么啊?”要知道出诊一次楚府可比出诊普通人家要赚多好多呀!魏大夫这是老来糊涂了?
魏大夫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厉声喝道:“按照我吩咐的做就是了!那么多废话作甚!”
赵二鹏:“可是人家肖管家亲自上门求诊,这我要怎么拒绝啊?”他实在是做不到啊!
这确实是为难之事。魏大夫想了想,灵光一现,道:“那你随便找些借口,就说我身染恶疾,断手断脚,或者老来痴呆什么的都可以!只要事成,你说什么我都没关系的,知道没!”
“.....”赵二鹏讷讷地点点头,心却在滴血。
肖浅看着魏大夫走远了,正要转身回房,身后便传来轻唤:“肖浅姑娘。”
肖浅回头一看:“千面公子,你怎么来了?”
千面逆着光信步走来,身上皆是恣意风光,他探头往院里睨了一眼,道:“我听说小…肖骐晕倒了,过来看看。”
事实上,若不是颜尘要求,他是不会自愿登门的。要知道,肖骐因为夜魅的事还在跟他怄气呢,他才不会主动送人上门跟他吵架,再说了,肖骐也吵不赢他,到最后又要嘤嘤唧唧,哭哭啼啼,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安慰他并且还要看他的臭脸。
不过呢,他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之人,在听闻他无故晕倒之后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就算颜尘没有让他前来,他也会悄悄过来看上一眼?毕竟在楚府这段时日,他也给他带来了许多的欢乐,虽说这欢乐大多是在看他如何出糗,如何哭鼻子。
肖浅闻言,福了一礼,感言道:“谢谢千面公子的关心,我哥知道的话一定很开心的,”
“哦?”千面怪了,以他对他浅薄的了解,他定是会在他背后将他骂的狗血淋头才是,说不定知道他来看望他,应该会气的直接从榻上弹起来吧?怎么可能会开心?
千面半信半疑道:“怎么说?”
肖浅解释道:“我哥经常都提到你和颜公子英勇事迹呢,还说你们涅天境人人都骁勇善战,人又俊,心也善,他不知道多羡慕呢~”
千面听她说完心里竟有些得意,前几日被肖骐气的肝疼的郁闷一下也舒畅了,他扬扬眉,故作谦虚道:“哈,谬赞缪赞。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像小…肖骐这样直爽老实的性子!”
“走吧,我进去看看他先。”
肖浅笑着点点头,领着他往肖骐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