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路的话,我也会考虑哦」
至于考虑什么,不言而喻。但是对于夏油来说那只是单纯的挑衅而已,吵架之于他们是经常发生的。但唯有刚刚的言论不能原谅。…这样的悟,自己绝对不会原谅。
「……想那样就那样吧。但是悟,我会拼上性命站在你面前」
「——」
产生了明显的动摇,那双瞳孔有些放大的六眼,现在才回过神似地紧缩起来。
「悟应该明白的吧。一旦那样做,我就会选择这条路。」
「……我没必要去担心你选择什么」
「不要说不负责任的话了。…我已经失去了司前辈、」
「…、」
「……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失去了。」
这是任性。是自己的自我。和之前说着正论时都不一样,现在的自己能够不计代价地做出选择,就是为了这一点小小的私欲。
就像是那个人说过的,…存在着私欲才是最好的选择。
「…五条悟」
天内理子站在自己身后。她一开始还没有被告知司的死讯,是偷听到黑井的电话后,才跟着自己跑到了这里来。
盛夏的制服穿得乱七八糟,大概是一路跑着的缘故,还有点气喘。但她直直地走了过去,对那肃杀的气压不抱任何在意、就这样站在了悟的面前。
「……你这」
「…」
「…——你这白毛混蛋!!」
一记重拳,好像结结实实地打到了悟的无限上。
在场的两人一下错愕住了,不顾有无限的阻挡,或者说也许也没查到,她只是毫无力道、又没有技巧地挥舞着拳头。
「你这混蛋!笨蛋!竟然说出那种话!」
「……」
「——那样的话!你能在司面前说出来吗!」
「……、!」
「脑子有病、渣滓!!墨镜可疑人物!!」
「…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啊」
「妾身、妾身的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
是那个人拼上了命救到的。
理子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是眼泪。她好像都不知道自己会变得这么狼狈,只是用袖子草草地抹了一下脸,瞪着眼眶发红的一双眼睛。
「…这条命,你真的也能夺走吗」
「和你这家伙没关系吧…」
悟好像很头疼的样子。他闭上眼睛,慢慢垂下头,按着眉间的褶皱。
周围的压迫感已经消失了,夏油走上前去,拍拍理子的头顶。「该道歉咯。」
「什……」
「小理子」
「……对不起。五条,你应该也很难过吧」
「…算了,你说的也对」
推着理子的肩膀让她别再低头,悟摘下了墨镜,叠起来收在兜里。到现在夏油才辩识出来,那双眼睛和理子的差不多,红得像是一整晚都没有睡一样。
「杰,让你担心了」
「……嗯」
「司的葬礼,…我会去的,所以」
「不用说了,那是明天的事。…现在,你应该睡一觉了」
-
这里是彻头彻尾的「无」。
连黑暗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无」所吞噬,蔓延无尽、温暖而安心的伽蓝之堂。
在无的中心,一束存在的火焰收束起来。围绕着成为核的某种异物,赐予这里意义的灵魂被吸附过来,结成某种实体的存在。
「…啊啊,在孵化了。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
灯光闪动的停尸房内,有谁正捧着一个圆形的「卵」。那是任何光芒都无法侵入的纯粹的黑,一股微弱的咒力从中一阵阵地传出,像是幼鸟的心跳声。
「……时机刚好还不到。
就像我之前说的,‘之后’再会吧。」
白色的发丝被在灯光之下有着通透的轮廓,不再戴着墨镜的脸上,深灰色的眼睛毫无遮挡地暴露着。
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曾被称为「五条司」的男人。
但唯有额前、那如同缝合般的痕迹,不是他原本就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