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部的专业审讯室，两个人被关在不同的房间，双手都被用手铐锁住 ，目前还没有用刑，只是口头拷问。

“怎么说？”乔衡风看了一眼陈澈，这家伙跟他是老战友了，但后来受了伤，调到了后勤，结果官越做越大，现在负责整个后勤：包括各种供给，审问，等等。

陈澈站到朝圣国区域地图前：“第一个人，我们简称A。A说他们最开始的交易地点会在揽月楼，”说着，他用白板笔在光滑的地图面上打了个圈，“如果有人被抓，会选择其他地方交货，大概位置在附近的闹市区或者落日舞厅。”说罢，他又画了几个圈。

“B的供词是，第一交易地点在朝圣国中心广场附近，如果有人被俘就改成揽月楼或金笼酒吧。”

方寻烬看着他圈起来的地方：“都在朝圣国的中心区。”她回忆了一下先前两支小队的追踪方向，觉得差的不多，“供词肯定有假，但他们也想活命，不会敢完全胡诌。”如果一顿瞎掰结果被发现，指不定哪个脾气不好的上级就把人拖出去枪毙了。

“范围太大了。”乔衡风的脸阴郁下来，“方寻烬，白荒，你们在无人区见过干走私的，你们审一个。我去审另一个。”

“是。”方寻烬说完，转头和白荒一起离开，小声问道：“一会你审还是我审？”

“你。”白荒朝着她歪了下头，言简意赅。还没等方寻烬说什么就打开了一号审讯室的门。

门一开，两人立马切换严肃脸。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三十出头，一头锡纸烫格外扎眼。那双略显浮肿的眼睛看到一个身高腿长的女人进来，往椅子上一坐，直勾勾盯着自己。

在她之前还进来了个白头发的觉醒者，就站在她旁边。

“听说，你们两个人的供词不太一样？”方寻烬压下眉头，原本锐利的眉眼此时更透露出一股攻击性。

是个妹子啊？男人无精打采的眼神突然变了变：“是吗？他说什么了？”

方寻烬心里暗笑：真以为我的话那么好套？她道：“他说，他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让我们来好好问你。”

男人心里暗叫不妙，但脸上表情不变：“该说的我早说了。”

“装，接着装。”方寻烬面不改色，“你们的人走私了五十支以上的药剂，现在在往朝圣国内部靠拢。朝圣国一共就这么大，你觉得他们多久会见到你？”

男人偏过头去，没有回答。

“都是走私的，你应该认得路易。”方寻烬抬头道。

“怎么？”男人不住地往白荒这边看，似乎怕她有什么动作。两人不知道的是，他脸边是淤青就是被一个觉醒者揍的。

“他的位置在你上面吧？”方寻烬倒是还没有切入正题，她很清楚，这些走私贩大多没受过太多的反侦察训练，多说点他们知道的总能套出点信息，她缓缓吐出一句，“知道吗，他死了。”

男人有点不可思议，刚想说出一句“怎么会”，就被方寻烬打断了。

“死在她手里了。”方寻烬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和动作，看得出，在他眼里路易还是挺厉害的，她继续道，“可惜了，在她手里连三招都挡不了，想不想听听他怎么死的？”

“废话真多，”白荒虽然在和方寻烬说话，但眼睛死死盯着男人，“我杀的人，我记得最清楚，用不着你复述。”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觉醒者看起来脾气就不好，他双手紧紧扣住椅子边缘，这个动作被两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说了别叫我来，”白荒扫了她一眼，“我最烦这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人。浪费我的时间。我的雇佣费可是按分钟算的。”说完，她看都没看方寻烬一眼，直直走了出去。

朝圣国是有雇佣觉醒者制度的，白荒在演。

“白荒！”方寻烬回头叫了一声，但她已经走了。

男人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渡过一劫。

这时，自己背后的门被大力踹开了，刚刚那个觉醒者根本没走，她是为了到玻璃这边的审讯室里！

“我不喜欢和没有价值的人浪费时间，”那双因为白化病产生的紫色眼瞳发出幽幽寒光，她提起男人的领子，“二十四小时内，我们根据你的口供抓不到人，我可以直接杀了你。”

总归是个没什么经验的走私贩，不然也不会被抓到。他双手有点发抖，觉醒者的厉害他是见识过了。

“当然，二十四小时抓到了，但不在你说的地方，”白荒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一起死。”

男人看着轻描淡写的白荒吓出一身冷汗，惨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郁可怕。

“二十四小时内在你提供的线索里抓到他们，你可以从轻处理。”白荒给了他一条退路，但随即她把男人扔回凳子上，看着他身后的时钟，“但在这段时间里，你如果什么都不说，那只要人没抓到，你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出去，就要看我心情了。”

方寻烬在玻璃另一边，见白荒的威胁起了作用，马上进行配合：“你好自为之吧。要是她想杀你，我可没办法。”她就是在告诉他，你现在只有这两条路，生死权在自己手里。

见男人还在犹豫，白荒叹了口气，扯住男人的衣服就准备打：“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别杀我，我说！”男人眼泪都差点掉下来，用手护住自己，“我说……”

过了几分钟，两人走出审讯室。

“挺会演啊！”方寻烬碰了碰白荒。

乔衡风也刚从二号审讯室出来，两边核对了一下信息——一开始定的地点是揽月楼，如果有人被俘会变成金笼酒吧或落日舞厅，但具体是哪个他们不清楚。因为这种重要信息一般只会在拿着货的人手里。

范围已经缩小了，虽然工作量还是很大。

这些地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人多，但眼不杂。

这三个地方都是有钱人消遣的好位置，家里没点财力根本消费不起。有钱人的乐趣也不过是喝喝酒，顺便谈个恋爱，在这里交货反而不会被刻意注意。

“要更注意后面两个地方。”陈澈道。

“揽月楼也不能放松。”乔衡风严肃地说，“说不定会利用反向思维。”

陈澈点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落日舞厅的可能性没有金笼酒吧那么大。但……交易量不算大，上面没法多调人下来支援。”

“三支小队，”乔衡风倒是没有陈澈那么担心，“只要另外两支小队队员带了脑子，再加上情报无误，我觉得没问题。”

陈澈稍微放松了点：“我会在任务结束前继续审问，尽量多给你们提供有用信息。”

乔衡风点头，他向来相信陈澈。

陈澈把信息放给另外两支正在实时监控的小队，虽然这三个地方都是傍晚才开始营业，但还是不能放松。

“你们呢？”陈澈看着人数格外少的先锋二小队，试探性做了一个切入的手势，“打入内部？”

乔衡风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然后正声道：“回答正确。”

乔衡风稍作思考后进行了分配：“方寻烬，白荒，你们去揽月楼。”随后把其他队员分成了两波。

“就我们俩？”方寻烬一惊。

“你们俩我还不放心？”乔衡风心想，你们别把人家店掀了就好，“目前来看，那里几率小，你们两个够了。”

“去那些地方，那我们不得置办点行头？”梁肖呵呵一笑，一看就在盘算着什么了，“公费的那种。”

陈澈愣了下才点点头：“我现在去申请。”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