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想的？”维希首先对迪克问道。

“我觉得我们的节奏不能被打断，就像是你之前说得那样还是稳打稳扎地来比较好。”迪克道。

“行，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这算什么？不过就是小事一桩，何必客气？”迪克摆摆手，“对了，我计划放几瓶浓度高的交给拍卖会。”

“可以。”维希点头，“如果能够和拍卖会那里搭上线，之后寻找精神力石应该也方便很多。”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我们这边力量有限，如果能够借助拍卖会，应该会方便、效率很多。”

拍卖会当天，迪克早早就约维希前往，这几天柯菲一直没有再来，也不知道对方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维希估摸着对方的缓解剂差不多要用完了，想着再给对方一些，结果却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说不定回去查明白究竟是谁在搞他之后，躲在被子里面哭呢……”迪克撇嘴，他眼神一转，看着思索的维希道：“不如我帮你给他送过去吧！反正东西到手不就好了！”

“这……”维希明显犹豫起来。

“怎么？维希你难道还不信任我？”他神情装作伤心的样子。

“没有，怎么可能？只是想着你和他一见面就要斗嘴，如果让你帮忙，你们两个会不会再吵架？”

“但是只要是为了你，我也可以忍下来！”迪克心里暗戳戳想到，自己绝对不会给柯菲留机会，让维希主动过去和对方见面的。

其实维希并不想要踏进莱尔家族的老宅，因为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上一次见到的那个柯菲的兄弟并不是什么善茬，而且根据已有的信息来看，柯菲的家人并不靠谱。

等到了黑市，维希总算是在迪克的提醒下回了神，他还是第一次跟着对方走进黑市，这一片区域紧靠着无人区，四处都是光秃秃的植物，唯有一栋栋房屋拔地而起，但是在昏暗的背景下显得有些阴森。

“拍卖场算是一个固定的大厅，除了这家，其实也会有不少势力举办相似的活动。只不过近来名声显赫的就此一家，旁的拍卖会上根本就很少见像是精神力石这样的东西。”

拍卖场就在黑市街道的尽头，有一栋房子格外不同，它的外形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如同一个球体。

“那里就是拍卖场。”迪克指了指，“进门需要邀请函，否则一律不让入，他家一向要求严苛，不过这倒是少了很多麻烦，毕竟这种地方，小偷小摸的也并不少，如果展品被偷，他们就要支付一笔大额赔偿，毕竟只要将东西交给了拍卖场，所有的意外都将会由拍卖场承担。”

“防患于未然，挺好的。”维希赞同道。

他们两虫披着黑色的长袍在黑市里面好不突兀，因为这里虫大多数也都是这个装扮，一部分即便是不穿黑袍，也会带着面具，很少有虫大摇大摆地以真面目示虫。

“毕竟黑市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存在，甚至有时候他们自己也可能来此买东西，毕竟这里几乎没有买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维希见迪克这样说，便好奇问道：“难道这里也可以买到雄虫？”

“还真能。”迪克肯定道：“在我印象中，虽然只有一次，但是也是曾加卖过雄虫的。”他摊了摊手，“当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雄虫，因为太突然了，宣传单里面也根本没有这个，所以即便是法律严禁伤害雄虫，可是当时鱼龙混杂，因为会搜身不让带旁的东西，后面也没有根据能够证明这一点，所以最后不了了之了。”

通过门口的搜查之后，两虫顺利进入拍卖场内部，迪克领着维希去了二楼走到其中一个包厢中，坐定之后，维希注意到二楼三楼都是类似于一个个小房间的样子，不过虽然能够顺利从里面看到外面，但实际上却看不到其他包间里面的景象，只能看到楼下一楼的一切，而一楼的座位则相对紧靠，并且像是会堂一样都坐在大厅之内。

就在维希观察四周的同时，二楼另一个房间内也有几只虫正在交谈。

“老大，听说这次拍卖会有前不久突然在黑市上兴起的新型缓解剂加浓版。”一旁的雌虫开口道。

被喊做老大的雌虫皱眉看向下面，“什么新型的缓解剂，和之前黑市流通的那种特效剂是一样的吗？”

“不是，之前那种特效剂说是要断货了，这是最近才出现的。”小弟解释道。

朴若尔思索了一下，转头突然道：“铂兰，你真的不觉得特效剂非常相似那个实验体的信息素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又没有用过。”铂兰低低笑了一声，“是或者不是有什么区别……”

“但是你买过，不是吗？”朴若尔目光犀利地看过去。

“呵，我买过又如何？特效剂是他离开之后才出现的吗？如果我没有记错，恐怕早在那件事之前几年，这种所谓的特效剂就已经流通在黑市里了吧！并且还一度非常盛行。”

“可是你要知道！我们之前提取他的信息素，过往都将使用范围控制在星舰上的虫，可如后来却被发现原来黑市上早就流通同样的东西了，更何况在后来那段时间里，我们自己都几乎弄不到这东西了，但是为什么黑市上一直到前不久仍旧流通？”

“你什么意思？”

“和外界有交易本没有什么，可是雄虫信息素也在交易范围之内吗？为什么将他的信息素大量出售到星舰之外！你知不知道，如此大剂量的提取，会对身体造成多么大的伤害，怪不得、怪不得他当时离开得如此决绝！”铂兰低吼道。

“你难道怀疑是我授意下面对外售卖雄虫信息素的吗？”朴若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怎么可能那样做？当时下决定也只是为了星舰上的兄弟们，至于外面这些雌虫的死活与我何关？”

“那特效剂的事情你如何解释，那么多年不也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我们有雄虫并不代表别人没有雄虫，何况你也说了只是相似，并不完全一样，你又为何非要咬定就是他呢？”

铂兰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朴若尔在对自己试探，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关于那只雄虫的消息，但实际上他也真的没有对方的任何消息。

他时而会想，一个雄虫独自在外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时而又在想，或许只要离开了星舰，无论去哪里雄虫的待遇都不会让他受到更多的委屈。

两种想法撕扯着铂兰，令他常常夜不能寐。

星舰上原本得益于雄虫信息素的治愈，当初很多雌虫都避免了陷入精神混乱的惨剧，便得意却不知感恩地狠狠压榨雄虫，直到对方已经不能再抽取信息素，而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虫存放的信息素缓解剂几乎见底，过往也已经不能作用再到现在。

于是，每个雌虫都会逐渐习以为常的头疼、烦躁、精神力混乱等各种副作用又再次席卷而来，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当初那只雄虫的付出。

如果没有得到过便算了，可是感受到不被雌虫特性所困扰之后的感觉，又怎么会甘心再次陷入困境？

所以原本定下的规矩被打破了，星舰开始从外高价购入此类东西，后来他们遇到了一种和之前用着极为相似的信息素剂，可是雌虫们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

如今那种信息素已经彻底不再出售，所以又开始寻找其他替代品，这次参加拍卖会也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替代品。

“咚咚”门口被敲响了，“老大！”有虫在外面喊道。

“进来。”

雌虫推门而入，他将怀里的盒子拿出来递到朴若尔眼前：“老大，这就是最新流行在黑市中的叫做缓解剂的东西，据说已经又开始供不应求了。”他神情奇怪道：“但是明明这种东西价格更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买起来比之前信息素剂还难，基本上是一开卖，就被抢光了。”

“卖的快说明效果好呗！”另一个小弟突然开口道。

铂兰瞥了一眼朴若尔，目光落到打开盒子后里面的几个密封瓶上，随后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再看向那边。

他不清楚朴若尔他们来参加拍卖会的目的，但是他这次确实是为了高浓度缓解剂而来。

因为……他手里也拿有一些这个东西，他在看到黑市论坛中的反馈之后，当时自己也拆开了一瓶，结果发现……比起之前的那种信息素药剂，没想到这个缓解剂更像他的信息素。

当初小雄虫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黑市搜集信息，不是为了再度拿到对方的信息素，只是想着看看对方过得如何，在此期间他意外拿到了朴若尔方才提到的信息素药剂，结果经过试验提取之后，他发现这竟然就是小雄虫的信息素，顿时勃然大怒，可是对方明显也不是近期才弄到的，经过分析存放的有一段时间，所以铂兰就假造了一个身份，在黑市上充当信息素相关买卖的经销商，也就是中介。

因为有很多虫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他们在黑市上出售东西会再转交其他虫来售卖，铂兰想要顺藤摸瓜，找到究竟是谁再背地里售卖小雄虫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