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
云浸想了想,突然脑中被忽略的东西一闪而过。
失误两次的学霸学会谨慎复盘了。
云浸:“对了,后来我回家拿我母亲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发现我母亲的很多画作上都存在一个男人的身影,不是照片上的……你父亲。
我先前没见过那个男人,可我有次偶然遇见,但他一瞬便不见踪影。我不知道这两份遗物之间的关联如何。”
事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云浸对母亲姜织的感情很复杂。
连策想了想:“等你回去后将那些画作给我,我拿去让人提取面部性状。不保证完全顺畅,但可放手一搏。”
云浸觉得合理:“好。”
最终云浸下结论:“那这么看来,那本日记很大概率不是我母亲的物品。”
连策向后靠在沙发,眼中带着笑意:“你认识你母亲的字迹吗?”
云浸愣在原地,这么清晰且明显的特征她此前居然不曾有所怀疑。可细细想来,怀疑也得有源头,她确实对她母亲姜织的字迹毫无印象。
她将心底疑惑脱口而出:“那背后之人怎知我对母亲的字迹不了解?正常情况下看我该是了解的吧?”
连策不答反问:“那你了解吗?”
云浸:“……不了解。其实,我从小跟我母亲感情冷淡。”
连策看着她没有说话,她自言自语:“他不怕我不信这本日记?”
好吧,她此前都信了。真不真的倒显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信了。
连策:“那只能说明那人有恃无恐,不是此人太过自信就是他后路充足,或者日记从头到尾都是由‘算计’生成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下次可以把日记给我,我委托我们公司的律师部拿去司法鉴定中心进行笔迹鉴定和指纹鉴定。”
不知道这本“遗物”存放多久了,指纹鉴定的结果很难说,但这也是一种证明思路。
云浸安静地听完,点点头:“好,麻烦了。”
连策站起身,低头看着云浸:“如今我们同为局中人,不必说什么麻烦,也不必言谢。”
“能帮助你,我很高兴。”
云浸抬起头,能看到连策凌厉的下颌线条和挺直的鼻梁,那双眼仍是晦暗不明。云浸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合作愉快。”
她隐隐有所觉,在这场荒唐的棋局里,连策是被动的赌注,却也是她唯一的偏差,意外的侥幸。
谁能窥见天光?谁能伸手触碰天光?
这一次,她赌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