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死后,从来没有感受过生气的情绪。
他压着努力来到时觅的面前,眼神沉沉道,“他是谁?”
时觅抿着唇,不敢看向楚然,一对黑色的小耳朵都贴到了脑袋上。
事实上他说完就后悔了,没事儿惹一个鬼生气干什么。
要是对方真的动手,不知道是符纸更快,还是表白能够自救。
想到这里,时觅有些怂了。
他睫毛微微颤抖的垂着眼,小声地试图挽救一下,“其实你也不错……”
楚然:……
更生气了,但是又有点不舍得惩罚。
楚然忽然站起身,时觅下意识害怕的闭上眼。
但几秒后,什么都没发生。
他偷偷掀开一点眼皮,发现眼前的人神情迷茫地揉着额头,似乎不太舒服。
楚然,就这么走了??
时觅终于长舒一口气,姿势松懈地靠在床上。
易星反复被这样实力的鬼附身,哪怕身体再健壮,也有些承受不住。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忍着身体的不适探出手碰了碰时觅的额头,“烧退了吗?”
“退了。”说起这个,时觅没想到自己发个烧,猫的身份就暴露了,他叫出系统,在脑子里询问道,“为什么我发烧后耳朵会冒出来。”
【小觅你当时的状态难以维持人形,没有完成变成猫都已经很难了,不过这件事至少让我们确定易星是可以信任的,楚然也暂时还不想杀你。】
也就是说还算是获得了两个好消息。
时觅松了口气。
“他用我的身体对你做过什么吗?”易星犹豫了几秒才说出口。
自己都察觉到了,时觅或许也发现了。
时觅顿了顿,“没有,不过我想喝羊奶了,你去给我弄。”
“好。”易星下意识道。
在时觅昏迷后,易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比自己被附身更为慌乱。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对时觅言听计从,没有丝毫较真对方理所当然的语气。
【竹马哥你完了,你完全坠入爱河了。】
【小猫咪轻而易举将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是竹马哥状态好像不正常,不会是被楚然影响了吧。】
时觅没心情看弹幕,他盯着易星出去,在关上门的瞬间,时觅就快速地坐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恢复了本体。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自从醒来发现一屋子猫咪用品开始,他就想恢复原型了,这些东西全部都对猫咪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体型漂亮的黑猫先是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L形的猫抓板上,竖着抓了抓。
极致舒适的解压方式,舒服得猫咪尾巴都竖了起来。
自从被迫伪装成人,时觅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痛快的感觉了。
做好了准备工作,时觅便跳到了猫爬架上的透明球形窝里。
上方还吊着几颗羽毛球球,猫咪对这种玩具没有丝毫抵抗力,它直接站了起来,双手疯狂扒拉着小球。
易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和黑猫面面相觑了几秒,黑猫率先优雅地坐下来,忙碌地舔了舔自己手背的毛。
易星关上门,手里端着热羊奶放在了床头,忍着笑道,“玩够了就趁热喝吧,冷了会腥。”
黑猫舔毛的动作尴尬一顿,随后又装作听不懂一般转了个身,继续忙碌的舔毛。
易星有些好笑,走过来摸了摸猫咪的小脑袋,“我又不是认不出来你。”
时觅瞥了他一眼,跳到一边恢复了人形。
他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羊奶,“我只是在抓虫子,人类的反应速度太慢了。”
“好。”易星没拆穿他,反而有些宠溺地笑了笑。
时觅觉得易星这幅慈爱的模样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不过今天楚然主动离开了,倒是让他觉得很安心。
他直觉楚然此时不在附近,想到这,时觅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他喝完奶就去洗了个澡,和他预料的一样很安全,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时觅躺到床上,手机上传来一条未读信息。
他看见了熟悉的黑色头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楚然救了他,然后也没吓唬他,时觅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恐惧。
他打开聊天框,看见楚然的消息。
“明天见。”
时觅沉默,他还是不怎么想见。
但有这句话在,意味着今天晚上安全了。
“你在和谁聊天?”易星不经意间瞥见了时觅聊天界面的头像框。
他虽然没有楚然的好友,却在班群里见过。
易星皱起眉,不敢相信时觅居然可以这么平静地和楚然对话。
时觅熄灭屏幕,满不在乎道,“不要随便看人家手机。”
易星并不想惹时觅生气,但他看起来也不太高兴。
时觅没注意他的表情,只是自顾自道,“给我倒杯水。”
“那我可能需要一点奖励。”易星说完,不等时觅反应过来,突然就俯下身。
时觅本能地抬手想挡住他,却被拽住了手腕。
易星的脸埋入了他的颈间,时觅甚至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逐渐上移,直到落到他的耳垂上。
尖锐的牙齿轻轻摩挲着时觅软嫩的耳垂,易星的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我忍很久了。”
【咪咪都给我们暴躁竹马哥调成狗了。】
【一边和主角哥聊天,一边和竹马哥亲热,真刺激。】
【别一厢情愿了,我们咪咪很明显谁都没看上好吧。】
【竹马哥忍不住什么?……嘿嘿。】
时觅回过神后,立马推开易星。
为了不扯疼时觅,易星老实的松了口,“我去倒水。”
时觅愣在原地,他看着时觅的背影,犹豫道,“小七,我很过分吗?连你说的伙伴都忍不了我了。”
【……嗯,不用给他好脸色。】小七完全站在时觅方。
时觅的手机亮了,他解锁屏幕就是楚然的聊天框。
对方连续且快速地弹出了两条消息。
楚然:“宝宝,你不该和别的男人走太近。”
楚然:“不过你喜欢那具身体的话,我也不介意退而求其次地让他永远成为我的容器。”